宋澈之所以留在最后垫底,本想着能催促进度,可他却远远低估了这帮女人渴望救赎的信念,自己若不使把子力气,还真难跟得上她们的步伐。
原本拟定半个时辰逃生,最终只消了三刻钟。当宋澈爬至井口时,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支玉手缓缓伸至眼前,林玥趴在井口冲他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来了一句:“才半个时辰便软了,你果真还是不太行。”宋澈苦笑搭上玉手,一鼓作气爬了上去。
他无力瘫坐在地,用袖子擦着汗水,忍不住叹道:“果真世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被耕坏的田啊。”
“恩公!”众女人里三层外三层,齐齐跪了下来,同谢大恩大德。
“诸位姑娘快快请起,宋某之所以会出手相救,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无需大礼言谢。”宋澈将众女扶起,与林玥使了个眼色。
林玥取一匹早已备好的白布,冲众女道:“如今已查明,囚禁你们的人正是贾氏家族,此奸商在洛阳城内只手遮天,想要告倒他们,大家必须齐心协力;距此五里开外的蹴鞠城中,当今皇帝正在里头观赛,待赛事结束皇帝会途经于此,到时你们便手捧联名血书,拦住御驾高喊冤屈,以天子圣明,必能还你们一个公道,将那奸商绳之以法!”众女含泪,咬破指间,以血契书。
林玥又催促宋澈:
“你也快回去换身衣服吧,比赛要结束了,皇帝多次召见你呢,再不去可就欺君了。”宋澈点了点头,不再多耽搁,驾车奔赴蹴鞠城。
回到城中,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风风火火上了看台。此时比赛已进入最后半刻钟,比分战至五比三,瞧双方鞠客气喘吁吁的模样,便可知比赛异常激烈。
最高处的看台上,一名身着朱衣的花甲老人酣然坐于中堂,其后四名宫女摇曳羽扇,两个手持拂尘的老太监贴身侍奉,堂下左右各置几十席,坐的都是朝中朱紫袍服的高官;沿途两道尽是手持金刀的大内侍卫,极其庄重严谨!
这便是皇帝么?作为一个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皇帝的现代人,今夜有幸得见本人,宋澈内中难不有悸动。
宋澈与侍卫阐明了身份,才得以登入看台,来到那堂前,他屈身颔首,大大地行了个礼:“草民宋澈,应诏来迟,请陛下恕罪!”皇帝赵翀打量了一番宋澈,问了一句:
“你便是这洪兴社的……扛把子?”从皇帝口中说出
“扛把子”三个字,多少有些惊世骇俗。宋澈解释道:“扛把子是草民自诩乱称,宋澈不过一介商贾罢。”
“那也是年轻有为,敢闯敢拼啊,”赵翀夸赞着,又笑道:“遥想当年,朕青壮时,也是蹴鞠好手,可惜如今人已年迈,只能坐在这高台,瞧你们这些年轻人挥洒汗水,惜哉惜哉。”
“是啊是啊,陛下青年时,蹴鞠技艺独绝天下啊!”
“陛下您啊,是老当益壮,宫廷里的蹴鞠赛,哪回不是您第一名呀!”文武官员,皆拍马屁。
“哈哈哈……”赵翀抚须大笑,
“朕也举办过些正赛,可都不如这洪兴社的洛超精彩,只恨发觉晚了,否则一场都不会落下,”他又看向宋澈:“蹴鞠之风,百利而无一害,得你将它发扬光大,今夜朕甚是喜悦……小伙子,汝可要什么赏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