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京香说道:“你少哭穷了,我们都是过来人,你作为青霄阁花魁,怎可能连一千两都摸不出来?”
紫韵莫名有些委屈,“你以为这里是京城么?青霄阁所有收益,都是属于官府的,我纵使是有些积蓄,可我……我这些年来,含辛茹苦攒那么些钱,我容易么我。”
“你要那么多钱作甚么?你买不了宅子与土地,又做不了生意,可别说是给自己存的嫁妆。”卢京香有意嘲讽。
“你……”紫韵神色无奈,“可是身上有钱,心里总要踏实些,何况一千两我真拿不出来。”
“本次出行,我也未多带银两,要不这样——”
宋澈说道:“我出八十两金子,剩下由你来补齐,补多少你写欠条,回头我双倍还给你。”
“双倍?”紫韵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成交!”
卢京香轻哼,“条条大道你却偏选窄路走,连上司的钱你都想赚,活该你一辈子被困在青楼。”
紫韵瞪了一眼,将头一歪,“懒得理你!”
“青州城防虽弱,却也有门卒守卫,仅凭我们几人,万一打不开城门该怎么办?”南宫月隐隐担忧。
宋澈起身来到床头,取下挂钩上的包袱,从包内撵出一个小葫芦递给南宫月,嘱咐道:
“此物唤作‘火葫芦’,拉开上面的蒂把儿,三息之内扔出去,可产生巨大爆炸,威力足以炸开城门,切记,此物不可靠近火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南宫月小心翼翼,捧过火葫芦揉进怀里。
“那么,可还有其它问题?”宋澈问道。
她们摇了摇头。
“明日之事很重要,需养精蓄锐,你们回去休息吧。”宋澈顿了顿,又道:“紫韵留下。”
南宫月与卢京香走到门口,也不知谁轻哼了一句,“老板,果真喜新厌旧。”随手关了门。
宋澈摇头暗笑了声,刚倒一杯茶饮下,转过身时,只剩一地衣物。
那个极有韵味的美娇娘,不知何时已钻进被窝,她双眼紧闭,眼皮止不住跳动,眉头微微皱起,玉手无处安放。
宋澈来到床边坐下,就这么静静看着她,也不说话。
半刻钟后,她眯开一条缝,见到床边的男人,赶紧又闭上了眼睛,“你要来就赶快,何必拖拖延延……”
“宁叶红,她在哪?”
在洛阳时,宋澈便已问过高琛,自从淮南一别,她再没回过京城。
昔日在杭州,她与紫韵共同创办天香楼,她俩关系应当不错。
宋澈很想她,也很想知道她的一些事。
紫韵缓缓睁开眼,目光有些阴冷:“我不知道。”
“她过得可好?”
“我怎知她过得好不好?”
“她过得还好么?”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知——”
“她,过得好么?”
宋澈一连三次问候,深邃的眼眸,可洞穿一切谎言。
紫韵缓缓偏过头,低声说道:“她很好……但没有你,她会更好。”
知道她很好,那就足够了。
宋澈拾起衣物扔上床,背过身去:“夜很深了,回去休息吧,”
紫韵一愣,望着眼前此人的背影,眼神已然有了微妙变化,她裹上衣襟,轻言道别,离开了房间。
“唉……”
宋澈长叹一口气,整理凌乱的思绪,钻进仍有余温的被窝,怅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