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需守城半个时辰,便可坚持到水师回港,到那时再一举反攻,将贼军彻底歼灭!”
言毕,他又跪地请命:“老臣愿亲自领兵前去阻敌!”
“好!果真危难之际,还得靠娘舅出马!”
安阳王大悦,又与近卫营将领令道:“韩晃,你率八百近卫,协同刘大人赴南门阻敌,务必将贼军给拦在城外!”
“末将领命!”
“其余人,关紧宫门,谁也不得轻易出入!”
该去的去,该留的留。
留下的众宾,来回踱着步,扳着手指数着数,伸长脖颈眺望沧海,期盼水师能早些归来勤王。
宋澈皱着眉头,紧盯南门方向。
不可否认,安阳王帐下,还是有些人才的。
若真应了刘崇之谋,姜云天所率一万轻装士兵,能否以多胜少,冲破登州南门?
这时,炮声戛然而止。
“噼里啪啦……”
一阵阵枪响取而代之。
听声音,似乎越来越近……
宋澈取出望远镜,正打算看看情况,忽然眼前一黑,林玥突然拦在他身前。
失望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冷漠,她低声问道:“今夜的一切,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宋澈沉下眼眸,问道:“你为何会这么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没人觉得你很傻,除非你自己在装傻。”
“呵……你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怎可能跑到登州来,仅仅是为了我?我还真是够傻,几番花言巧语,几次缠绵邂逅,便对你全盘托出,甚至对你没有一丝丝怀疑,直到这枪炮声响起。”
“玥儿。”
宋澈要去牵她的手。
林玥步步后撤,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放眼整个大梁,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为淮南水师造出枪炮,你自始至终都是淮南水师的人,你根本就不是来找我的,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夜!”
她宣泄着情感,可就算再激动,仍压抑着嗓音,生怕让外人听见。
宋澈想解释什么,可事到如今,说什么她又能听得进去?
“随你怎么耍性子,我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会得到手,包括你。”
“嗤……”林玥不屑一笑,望着宋澈一步一步往后退,“我绝不会让你伤害王妃与小郡主的,哪怕拼尽性命。”
“呯呯嘭嘭……”
“啪啪啪啪……”
刀剑碰撞,火枪声响。
厮杀声已在宫外响起。
宫中众宾,极度恐慌。
很显然,擒王之师要比勤王部队更先抵达,此乃命中注定。
“王爷,我们快逃吧!”
“后面便是悬崖,我们该往哪里逃啊!”
“护卫何在!水师何在!”
“母妃,檀儿怕……”
突然!
宫外厮杀,戛然而止。
阵阵海风将血腥味儿拂入万寿宫。
众宾四顾茫然。
“我们赢了?”
“刘大人!刘老相公,您可将叛贼诛杀殆尽——”
“啪!”
宫门被一脚踹开。
一群被鲜血洗礼的刀斧手,亮着白刃与杀眸,冷冷站在大门口。
姜云天手持饮血之剑,犹如地狱修罗,手中还提着一颗血淋漓的人头。
他大步走进万寿宫,将手中人头往台上一扔,人头在地上滚出一条血迹,最终停在了安阳王脚下。
暴突的双目,凌乱的须发,狰狞的表情。
刘崇,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