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不知道,苟活的百姓流离失所,啃食树皮,易子相食,饿的饿死,病的病死,尸体堆积如山,
你当然不知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邪教绑上祭台,要用火活活烧死,仅仅就是为了祭奠仙师,
你当然不知道——”
“你别说了。”
林玥捂住宋澈的嘴,于心不忍的悲伤,“王爷能有今日这个下场,完全是他自作自受——可王妃与小郡主是无辜的,你是知道她们的呀宋澈,你将她们一起送回洛阳,不等于将她们往火坑里推么?”
“你还是不知道。”
宋澈微微摇头,“昨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若徇弊将她们放了,传到皇帝耳朵里,莫说是她们,便是我也难逃罪责;
安阳王是肯定活不到洛阳的,但王妃与小郡主,我已暗中替她们觅了个去处,她们需要隐姓埋名一段日子,待风头过去,我再安排你们见面。”
这也是为何宋澈要让皇帝将“诏书”改成“家书”的精妙之处。
王爷谋反是国之大忌,新皇初登基,为了自身威仪,即便知道内幕也不可昭告天下,更不可能刚死了父亲就杀自己的手足兄弟。
若将安阳王一家送回京城,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是被禁足软禁,或是派去为先帝守灵。
以新帝赵穗的性格,他巴不得安阳王死,可碍于伦理纲常又不好杀得。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安阳王“病死”在归途中,再将他的尸体送回洛阳,按王侯礼节风光大葬。
皇帝心腹大患已除,还得了个仁义的美名,遗孀孤女也就不值得去追究了。
“真的真的?”
“王妃对我有恩,我怎可能恩将仇报,好坏不分?”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林玥一拳头,狠狠砸在宋澈胸口,她至少用了五分力气。
宋澈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宋大官人,船要靠岸咯!”
船老大高声吆喝。
宋澈揉着胸口,冲林玥挑了挑眉毛:“好了,该说的话也差不多说完,‘有手有脚,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林女侠,咱们后会有期了。”
“我才不走呢!”
林玥窜身而起,扑进宋澈怀抱,用十分力气,紧紧勒住他,不乏嚣张:“我要当阔太太,然后败光你所有家产!”
宋澈苦涩道:“你要把我勒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玥红着脸,松了些力气,却还是紧贴着不愿撒手。
“宋澈。”
“嗯?”
“为何是我呢?我出身低贱,一身怪力气,脾气又不好,你身边俏佳人数不胜数,我……值得么?”
“嗯……这个问题,我想想啊——主要是这么回事儿,我夫人,丈母娘,丫鬟婢女,她们都喜欢放风筝,风筝飞得太高,老挂房顶与树梢,每次都得搭梯子去取,要是能有个会轻功的女侠,那就方便多了不是?”
“啊?原来是我是这么用的啊!”
“呵呵呵……”
此间,晨曦破晓,海日缓缓升起,似火朝阳与她脸颊一般红,波光粼粼的海面与长天一色,宋澈的胸襟如沧海般波澜壮阔。
林女侠已相拥在怀中,
宁女侠你又何时归港?
“船老大,不靠岸了,直挂云帆回苏州。”
“好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