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玉与宋玲儿是湖南湘东人,与苏州沈家一样,都是世代传承的锦绣名家。
年龄相仿,兴趣相投,性格相近,既是竞争对手,又是知心朋友。
“怀玉,今年的锦绣大会,就你们两个人来么?路途如此遥远,怎连个保镖都没有。”
沈文君不断往她们碗里夹菜,瞧她们狼吞虎咽,一点儿也不矜持的样子,便知已好久没进过油水了。
秦怀玉擦了擦嘴儿上的油渍,说道:“去年世道不景气,家里绣品卖不出去,我爹急得旧疾复发,一命呜呼了;
家业便落在了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手里,他们关闭了绣房,贱卖了锦绣,换成现银打算开家酒楼,可他们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那块儿料,结果赔得倾家荡产……”
言语至此,她又看向宋玲儿,不由感激:“我与玲儿不想放弃家里传承了几代的手艺,便凑了些钱,招了几个绣娘,在潭州城内开了个小铺子,靠着以往积攒的客人过活。”
听她说来,秦家与沈家有太多相似之处,都是锦绣世家,都受到乱世冲击,生意不景气。
若非宋澈从天而降来到沈家,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那沈家十有**也与秦家差不多下场。
“没事儿,反正大家同去成都,跟我们一路便是,正好路上也多个伴儿,吃住花销总镖把子给你们包了。”沈文君挺起胸脯,豪气云干。
“这……”秦怀玉与宋玲儿睁大眼睛望着宋澈,是水汪汪的,好不渴望。
宋澈笑着点点头。只是他唯一担心,越往西南走,苗乱越严重,而队伍中能打的就只有林玥一人,纵使她武力不俗,要保护这么多人的安全也有些吃紧。
如此看来,得再多雇几个保镖才行。
“哎哎哎,客官,本店做的是小本生意,您可别来闹事啊。”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店小二的劝阻声。
而后,听一个粗犷的声音道:
“怎么?老子看起来很像坏人么?去去去!别拦着老子找人!”
“哎,客官,我们可是给陈三儿交过保护费的!”
“什么狗屁陈三儿!老子都说了,老子是来找人的,你耳朵聋了么?再敢拦路,老子将你脑袋拧下来!”
别的不说,就是这几声“老子”,以及那些粗犷的嗓音,谁见了“他”不觉得是闹事的?
宋澈听这声音……忽然觉得有些耳熟。
不一会儿,见个身材魁梧,肩抗大刀的刀疤脸汉子,领着五个手下走上了楼。
“是他!”
林玥一眼便认出此人,不正是先前被陆吉派来拦截他们的狗腿子,刀疤脸么?
宋澈微微皱眉,早在路过荆湖北时,便让江陵府将他画成江洋大盗贴上通缉榜,这家伙竟然敢明目张胆追到夔州来。
刀疤脸刚上楼便瞧见了宋澈他们,迈着大步急忙走来。
林玥抄起宝剑,横身拦在桌前,呵斥道:“一贴贴狗皮膏药,真是到哪儿都甩不掉,尔等胆敢再往前一步,定叫你们血溅三尺!”
怎料,
刀疤脸带头,膝盖一软,当即便跪在桌前,大呼:
“宋大官人,饶命呐!”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