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到这儿来,千万莫要出声。”姜小黎将宋澈拉入洞穴深处,一块大石头后藏好身,随之回到火堆旁,装作若无其事。塔吉拔起苗刀,横身拦在洞口。很快,乌家庄的五名庄客便找到洞口,皆手持刀剑,眼神凶戾。“再敢往前一步,老子要你们的命!”塔吉瞪着眼睛,一人面对五人,丝毫无所畏惧。为首的庄客是个大胡子,他瞥了一眼洞内火堆旁的姜小黎,沉声问道:“我们在搜寻一个汉人,你可有看见他的下落?”塔吉呵道:“这里只有我和阿妹,没有其他人!”“是么?”大胡子说道:“山洞这么大,说不定他就藏在里头,不妨碍我们进去搜搜吧?”“看哪个敢!”塔吉横刀当仁不让,“这儿是洞神的地盘,不允许外族人踏入半步,你们要识趣就赶紧滚,要不然将你们一个个都砍了祭奠洞神!”这话无疑是在挑衅。大胡子人粗狂,不屑一笑,刀指着塔吉:“你们这些苗奴还真是有趣,见到树说是树神,见到洞拜洞神,怪不得挺不直腰杆,生来就是给人下跪的贱奴!”“你找死!”“未必是你先死!”塔吉发怒朝大胡子砍去。大胡子也不吃素,单手便横刀便将塔吉的攻击挡下,再狠狠一顶,将他逼回山洞中。其余四个庄客相继跳进山洞。“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山洞,能干出什么好事来?还洞神呢,依我看,是‘入洞’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庄客讥讽大笑。“我要杀了你们这些龟杂种!”塔吉气急败坏,冲上前与庄客械斗,可纵使他有一身勇气,怎奈双拳难敌四手,根本毫无胜算。“哥哥,我来帮你!”姜小黎拔出燃烧的火棍,挥舞着冲向庄客。姑娘家都上了,大男人岂能再躲?宋澈从大石后跳出,也捯饬了根火棍,与苗家兄妹并肩作战。“我就说这小子一定藏洞里!都给我注意点儿啊,别把他给砍死了,三少爷说要抓活的!”乌家庄客同时逼近,宋澈他们只能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塔吉身上已有多处伤痕。“住手!”宋澈将苗家兄妹拦在身后,大声道:“你们要抓的人是我,我跟你们走便是,放了他们!”“事到如今,你有何资格与我们谈条件?”大胡子冷笑道:“将你绑了,男的杀了,至于这女人,瞧起来还有几分姿色,今夜就当犒劳兄弟的了。”宋澈说道:“你这么做,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这里是苗家人的地盘,你要杀了苗人,苗寨定不会罢休,到时只会你们给乌家庄带来麻烦。”“笑话!荒郊野岭,杀两个苗奴,又有谁能知道?”大胡子冲手下庄客招了招手:“废话少说,给我杀——”“汪汪汪!”突然一阵犬吠自洞外响起。随之十几只大狼狗窜入山洞,飞身扑向大胡子等庄客,发狠撕咬!“是寨子里的猎犬!”姜小黎仿佛看到了希望,拉着宋澈与塔吉便往洞口跑去,大胡子等人欲追,可猎犬战斗力非凡,三五只群体作战,咬得他们嗷嗷直叫!刚冲出洞口。十几个身背弓弩,手持火把的苗人,已将洞口团团包围。还以为获救,谁知一声令下:“把他们三个抓起来!”苗人蜂拥而上,三两下便将他们捆绑,特别是宋澈,身上麻绳硬是捆了十几圈儿!“云嘎,你这是干什么!”塔吉冲一个青年壮汉大吼。青年壮汉的头帕上还嵌了颗宝珠,可见身份相当尊贵,他昂着头,神色清高,轻哼了声:“我早就发现这帮梁人进山,只是想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名堂,没想到竟有意外收获。”塔吉喊道:“这件事与阿妹无关,你放了她!”“无关?”云嘎瞥了眼姜小黎,愤怒中还带着失望,骂道:“最不要脸的就是她!都已经与洞神成亲,还敢把梁人带进山洞,这要是传出去,寨子的脸都要丢光!”“我没有!他是我在河沟边救嘞——”“你还敢出洞!你把我和大家骗得团团转!”云嘎咬着牙质问:“姜小黎,我到底哪点不如你意,宁愿扯谎也不肯嫁给我!”“因为你和你爹都是老疙瘩!”“那你就等着被火烧死吧!”原来他就是她那个不想嫁的人。宋澈被五花大绑,像只毛毛虫倒在地上,他与那青年汉子打招呼:“这位云嘎兄弟,我与贵寨无冤无仇,如何值得被你们绑成这样?”“你给老子闭嘴!”云嘎不知是发泄还是怎的,一脚踹在宋澈肚子上,怒斥道:“要不是你,乌家庄的土匪怎可能追到牛背山来?”宋澈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蜷缩作一团,想揉揉肚子都不能,他咬着牙道:“那也是我与乌家庄的恩怨,你他妈的绑我做什么?”“所有敢踏入牛背山的梁人,我想咋个收拾就咋个收拾!”云嘎“哐哐”又冲着宋澈踹了两脚。宋澈疼得心里直骂:妈的,三脚了,老子记你一辈子!这时,“群狗盛宴”也已结束,十几条猎犬龇着血淋淋的牙齿,心满意足地退出洞穴。隔了片刻,大胡子与几位庄客,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白一块,披头散发,破布溜溜,极其狼狈地,一瘸一拐走出山洞,眼中已再无任何锐气。“这就是你们亵渎洞神和踏入苗家领地的惩罚,看在乌家庄的份上,现在,赶快给老子滚!”云嘎怒喝。大胡子留下个阴狠的眼神,与庄客相互搀扶着往山外走。“不能放他们走!”宋澈大喊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你要么将他们杀了,要么就将我也放了,否则你们苗寨将难以安宁!”“哈哈哈!”云嘎仰天大笑,“再凶猛的老虎到了牛背山,我们也能用弓弩将它射穿!但是你嘛……”他轻蔑望向宋澈:“明天这个时候,你已经被烧成一坨灰咯。”宋澈长叹一口气,好言难劝该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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