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保与陈宏各领荆湖、夔州军一千五人,以支援西南苗乱的名义借道成都,如今三千名士卒,正驻扎成都西城郊,随时等候调遣。姜云天受皇帝敕封为西南督察司,代天巡狩,表面协助成都府治理苗乱,实则便是监督成都府。眼下,军政已至,时机已到,布局已满,只差一子,即可收官——此子,便是成都府尹叶坚的项上人头。……“这家酒楼里的麻婆豆腐最好吃了。”宋澈带着姜云天等人,来到乐思蜀酒楼。谁知,才跨进门槛,掌柜的跟见了煞星似的,赶忙跳出柜台来劝:“这位官人啊,您还敢出来抛头露面啊?快快回家躲起来吧!”要是没人撑腰,宋澈还能装孙子,如今身旁四个壮汉,皆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他会怕?他横着走都行!“丁掌柜的,整个成都就只有你们酒楼的‘青花酿’最好喝,必须得让我这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尝尝鲜,你也甭担心那么多,只管好酒好菜端上来即可。”宋澈绕过掌柜的就要上楼。丁掌柜赶忙又将他们拦下,一脸苦涩道:“官人,不是我不卖给你们,是实在不敢啊,那日您也瞧见了,我家小二不慎往叶公子身上洒了那么一丁点儿茶渍,便差点被砍手,您可倒好,害得叶公子吃大粪,放眼整个成都城,谁还敢与您扯上关系啊?”“丁掌柜,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害得叶公子吃大粪,是他自己驾驶不慎,栽进了粪堆里,与我有何干系?”“话是如此,可叶公子是什么人啊,他要说我是女的,我就不能是男的,他要说你错了,你就永远不可能是对的!”丁掌柜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一边塞给宋澈一边推搡谢客:“几位大官人,恕小店福薄,招待不了你们,这银子便当赔礼道歉了,你们还是快走吧,不然待会儿洪太保来了,不仅你们要倒霉,我这小店也得跟着遭殃!”“啪!”姜云天一巴掌打掉掌柜手里头的银子,呵道:“什么狗屁叶公子,洪太保,你将他叫来试试?我扒了他们的皮!”丁掌柜疼得直搓手,“不想活了,你们定是不想活了……”“废话少说,快去准备酒菜!莫要碍了老子的雅兴!”姜云天一瞪眼,丁掌柜打哆嗦。“行了掌柜的,你就去给我们上一桌子酒菜吧,若待会儿那恶霸真找上门,耽搁了你多少生意,损坏了你多少东西,我全额赔偿,这样总行了吧?”宋澈好声劝道。丁掌柜长叹一口气,念叨着:“这年头生意难做哟……”也不再阻拦。宋澈等人上二楼靠窗落坐。酒楼里的食客,不论是吃好的还是没吃好的,纷纷结账走人,生怕惹上麻烦。很快,偌大的酒楼里,只剩下一桌人。“你现在总算知道,我为何要提心吊胆了吧?”宋澈轻叹,为姜云天等人一一斟酒,又将叶家干的那点儿事简单与他们都讲述了一遍。“如此算起来,这个叶佟还是当今皇帝的亲表弟了,怪不得他如此嚣张,唉……权贵者,视人命如草芥啊。”杨金保由衷感叹。姜云天轻嗤:“表弟有何了不起?我还是皇帝亲妹夫呢。”“你与宁国公主的事,皇帝已知晓了?”宋澈问道。“没有。”姜云天摇摇头,又道:“不过高大人说了,若此次西南苗乱能够顺利解决,他便帮我向皇帝进谏,调入京城任职,最起码是三品武将,到那时我便可名正言顺找皇帝提亲了。”“哎呀!没想到姜将军,还是将来的驸马爷啊!”杨金宝与陈宏肃然起敬。“天哥儿,等你当上了驸马,可不要忘了兄弟我,你当大将,我给你当偏将。”史涛笑道。“好说好说!来来来,当饮三大碗!”一桌子五个人,菜还未动,酒已下一坛。正值他们吃得欢快时,酒楼下却传来一阵嘈杂:“那小子在哪儿!”“楼上……”“吧嗒吧嗒……”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洪太保领着七八个打手,火急火燎冲上二楼。“哈哈!缩头乌龟总算露面了!你他妈可让我好找啊!”洪太保一上来便口吐芬芳。姜云天火气噌一下便上来了,当即就要起身,宋澈先将他摁住,再让他嚣张一会儿。“洪太保找我有事?”他先装作不知情。洪太保携众打手,将宋澈这桌包围,一边撸着袖子,一边发狠:“叶公子指名道姓要将你碎尸万段,你是怎么也活不了了……不过,你若是识趣的话,给大爷我来点好处费,大爷我还可发发慈悲,替你留个全尸!”“好处费?可以。”宋澈将手伸入袖中,捣腾了几下,撵出一枚铜钱,笑着递给洪太保:“太保,可不要嫌少啊。”“你他妈敢拿一文钱来戏弄我!”洪太保大怒,当即便要掀桌子,可无论他如何用力,桌子也纹丝未动。目中无人的他,这才看到与宋澈同桌的另外四人,他们久经沙场的眼神,一旦锁定,就会要命!“我说今日你怎敢抛头露面了,原来是请了帮手!那大爷我今日便照单全收!”洪太保抽手欲拔腰间的佩刀,可手掌才刚离开桌角,姜云天迅速扼住他手腕,将他手掌摁回桌面,筷子往他手背一插——“噗呲!”筷子穿过手背与桌面,将他整只手钉在桌子上。鲜血顺着筷子,滴滴落地。“啊啊啊……”“不许狗叫!”姜云天一记“掌刀”横切洪太保咽喉,打得他白眼上翻,咂嘴吐舌!“杀不杀?”姜云天扼其咽喉,问宋澈。宋澈将方才那枚铜钱,轻轻塞进洪太保怀中,淡淡道:“几条狗而已,命不值钱。”姜云天斜眼看向杨金宝,史涛,陈宏,“你们听清楚了,是几条狗,而不是这一条。”话毕,“咔嚓!”扭断了洪太保的脖颈。杨金保等人当即会意,骤然起身,每人挑了两个叶家恶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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