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旧朝时,高大人一向主战不主和,怎么到了朕的新朝,便一改口风了呢?”廖恒沉声问道。
高琛说道:“微臣虽一向主战,可也不是无理之战,如今新朝刚立,中原还未恢复,国力极其虚弱,西北决不能再起战火,何况,何况……”廖恒呵道:
“有话直说!”高琛瞥了一眼宋澈。宋澈点了点头。高琛这才道:“何况陛下当知,西北不止有胡族,还有西羌,吐蕃等番邦,更有西凉安抚使马巍拥兵自重;西凉军向来杂乱,不止有梁人,还有很多番人,若不能觅个绝佳的战机,最好莫要刺激他们;嗯……以上皆是微臣拙见,陛下英明,自有明鉴。”廖恒眉头紧皱。
气氛一度陷入沉重。
“哎,干什么呢诸位?区区一个番邦使节,便叫你们害怕了?”宋澈打破沉默,提起酒壶,与他们挨个斟酒,笑道:“方才贺大人也说了,胡人使节此次前来,事关于茶马贸易,说明他们本质是来做生意嘛,”他端起酒杯,递给廖恒,问道:“试问陛下,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比宋某更会做生意?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廖恒望着眼前酒杯,点了点头,也豁然开朗了:“我是满信宋兄的。”
“那就快快提杯,咱一起碰一个?”
“干!”
“干!”……往后的几日,宋澈便寄居于相府。灵芝比沈文君还要早孕一个月,如今已是八个多月的大肚婆了。
贺母整日求神仙拜菩萨,将这个原本嫌弃的儿媳捧在手心,祈祷下个月能添个大胖孙子。
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宋澈与贺秋同乘车马,带着众蕃商与十几辆贺礼,赴金陵永明宫参加宴会。
“姐夫,你要看着他些,莫要让他喝醉了。”出门在外,老婆交代,少喝酒,多吃菜。
贺秋驳了一句:“我何时喝醉过?”灵芝说:“你当然不晓得自己喝醉过,因为你每次都是被人抬回来的。”贺秋红着脸,一句
“多嘴婆”,羞愧钻入马车,催促着赶紧走。
“如此看来,宰相大人经常出去应酬,混得风生水起嘛。”宋澈笑道。贺秋无奈叹气:“身在其位,欲谋其事,必饮其酒,唉……**之举。”
“几千年的酒桌文化,想在你这儿断层,怕是不现实的,”宋澈又笑道:“新朝新气象,新官新上任,正是宰相大人丰满羽翼之时,可不能太温柔了。”贺秋不屑,轻嗤了声,却并未辩驳,只道:“你以为都是些新官么?中书门下,除几位长官外,四品以下者,有七成皆是原寿春府的官员,等我羽翼丰满,韩国丈只怕都已会飞了。”宋澈笑道:“这便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贺秋不屑:“权力在我手,一群土鸡瓦狗,成不了什么气候。”
“嗯……是个宰相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