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男却赶忙婉拒:“这几日吃喝都受陈兄照顾,实在不好意思再受恩惠了。”
“无碍,无碍,全当做提前祝贺刘兄金榜题名了。”宋澈的盛情难却,刘兴男也没有拒绝,一行人出了码头,便往素云斋去。
宋澈专门戴上了面具,自上回在素云斋那么一闹,他便成了公众人物,这大中午的,食客必然不少,遮住真实模样,也可少却些攀附。
“陈兄,你作何戴面具啊?”
“实不相瞒,我在金陵里有些仇家,大街上人多眼杂,怕被认出来。”宋澈随口解释。
刘兴男点点头,
“也是,天子脚下,遍地权贵,咱惹不起总该躲得起。”闲谈之间,素云斋到了。
才几个月不见,这间食肆竟扩大了好几倍,进入食客络绎不绝,生意那叫一个红火。
素云斋前立着一块大牌坊,牌坊左右吊着两颗彩球,球下挂着一副长红对联,一大群身穿儒袍的学子围在牌坊前一轮,不知交流些什么,看似很火热。
“嘿,同窗,你们都是今年来参加科举省试的么?”刘兴男拉过一名儒生问道。
儒生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突如其来的寒酸秀才,随口敷衍了一句:“是啊,我们都是。”
“你们在瞧是什么呢?这般热闹?”
“博彩头呗。喏,瞧见这两条长红了么?素云斋老板挂出来的,为的便是让咱们这些考生来比对子,守擂者出上联,攻擂者出下联,若攻擂成功将会变成守擂者,再出一道上联让其他人对;只要守擂者的上联还挂在榜上那么在此期间,守擂者在素云斋内的食宿皆可全包,并且会被选入‘状元墙’进行公开下注。”
“哦,原来如此啊!那‘状元墙’又是何物啊?”刘兴男再问。
“你问这么多作甚?你难不成还能上榜不成?嗤……”儒生留下个白眼,甩袖离开。
刘兴男回头先冲宋澈笑了笑:“陈兄,你且等我片刻,待我攻擂成功后,反过来请你们吃饭!”宋澈点头应了声好,他也蛮想看看这些
“大梁高考生”是如何文斗的。刘兴男个头儿不高,只能拼命往前沿挤,待挤到牌坊前时,抬头一瞧那上联,轻声念叨:“壮怀尤激烈,乘鹤放鹰,博览古今诗万卷,胸中丘壑品心会!”
“好雄伟的上联,好飘逸的笔法,不知这守擂者是哪位同窗啊?”刘兴男回头展望众儒生。
有人说道:“是今年状元郎热门,有江南第一才子之称的,宁国府王志鹏王公子!”
“王公子果然大才啊,如此精绝的上联,就是昔年的状元郎来了,也不一定能对得出!”
“是啊,这都占榜快一个月了,要我看呐,不会再有人对得出来咯!”
“我呸!连我们家公子都不敢自称‘江南第一才子’,王志鹏他凭什么啊?”小书童路安,嗤之以鼻。
一时间,众儒生目光皆转移至刘兴男身上。
“好大的口气,如此听来,这位兄台有把握能对出下联咯?”
“吹牛谁不会,笔杆子下见真章!你要真有本事,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呗!”大多数儒生,都操着一口嘲讽的语气。
“这有何难?我信手拈来!”刘兴男大步走至案桌前,折袖执笔点墨,可刚想去写,却发现身高不够。
“哈哈哈……你连联楣都够不着,还如何对对子啊?”众儒生又是一顿讥讽。
小书童路安,当即趴在地上,拱起腰背,喊道:“公子,我给您当踏凳,你踩着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