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察猜狠狠握着刀柄,咬牙切齿却不敢动,只得看向阿尔罕:“大人,这个下等人太无礼,你听他说的是什么话,他骂我们都是畜生!这种狂妄之徒,哪怕不杀他,也请您允许我给他点儿教训!”
“教训?你可真没脑子,我是什么人?我是梁人,我体弱多病,我不受寒冷,你要将我打伤了,我还怎么去见你们大汗?你们大汗要是见不到我,到头来又该怪罪谁?”宋澈大呵:
“傻大个,闭嘴吧你!”
察猜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好……很好……纵使现在你能拿大汗当幌子,等以后大汗觉得你没用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澈冷声道:“放心,你很有可能等不到那天。”
这时,阿尔罕却问:“宋先生,那我想请问你,你所谓的‘远见’又什么?”
宋澈轻吐出四个字:“社会制度。”
“社会?”阿尔罕疑惑:“这是什么个词汇,从来没听说过。”
宋澈说道:
“所谓的社会,便是‘世道’,它由原始,到奴隶,再到封建,最后走向民主,这是必然的递进路线;
民主就不跟你们说了,毕竟离你们还很遥远,单说奴隶与封建——
拿东土各国而言,大梁,高丽,东瀛,乃至跟你们同为游牧民族出身的第戎,都属于封建制;而你们胡族,吐蕃,西羌等国则是奴隶制度;
你扪心自问,两种不同制度的国家阵营,哪一方更加富有?”
阿尔罕说道:“你们的确更富有,但你们一点儿也不强大,否则也不会割让北凉,甚至于丢掉自己的京城。”
“不不不,我们很强大,只不过内部**,统治者懦弱罢了,
所谓的富有并不单单只指金钱,粮食,装备,人口,这些都是国力的表现;
而作为奴隶制的你们,将下等民当作牛羊马匹来交易,他们是人却不给他们人权,又如何让他们为你赚钱?
阿尔罕先生,你应该最清楚自己国家的国情,若你们停止掠夺,你们的百姓就养不活,你们马匹就喂不饱,你们的国家将会一直衰败;
纵观历史,游牧民族所建立的王朝,往往都是昙花一现,不能长久的。我个人认为造成这种局面的,最根本的有两个原因——
一是你们不懂得经略自己的土地,二是你们不懂得加强中央集权,控制其它部落;”
说到这儿,他斜眼瞥向阿尔罕,轻声问道:
“听说你们大汗已有六十岁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活不了几年,假如他死了,你们胡族各部落会不会乱?还是说,现在就已经有乱的迹象了?”
阿尔罕板着脸,沉默了片刻,才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你打听了我们国情!”
宋澈拍了拍屁股说道:
“阿尔罕先生,不瞒你说,我的屁股都能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