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汤圆的那一刻,刘超也不禁泪崩,若他能不忘初心,何至于沦落到今日下场?
可时光无法倒流,世上也没有后悔药,他只能扬天长啸:“卢菇,娘啊,我对不起你们!”
他狼吞虎咽吃下汤圆,目光愈发清澈,或许人到死之前,都会有所醒悟。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刽子手擦亮大刀。
宋澈也将哭成泪人的卢菇的拖下刑场。
随着一阵手起刀落,马家一百八十余口,人头落地!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该,
活该!
……
……
山河一切大好,宋澈也已完成最后的使命,他对她们承诺过,也对廖恒表明过,从今往后只做商人,再也不问国家大事。
昔年沈文君离开成都时,曾说过下一届锦绣大会要在江南召开,如今请帖已发往全国各地,今年六月份将会隆重举行。
二月初四,春光明媚,宋澈辞别金陵,同行的还有姜云天与刘心楠。
郭舒芸回了北凉,她说,昔日寨子里的孩童们都很想念宋澈,她也希望能让孩子们多学习知识,这次回北凉目的便是将孩子们带到江南书院里念书,
宋澈恰好也打算向西北普及天下钱庄,郭舒芸是北凉人,今后西北与西域的业务,便交给她与奎金来经略。
刘心楠因撰写讨贼檄文立下功劳,也顺理成章加官进爵,从翰林院编修升任为宁国府知府,即日走马上任。
宁国府就在江南,离杭州不远,所以她也跟着宋澈他们一路同行。
二月初下了几场暴雨,导致河面水位攀升,就没有走水路,改走陆路回杭州。
此时,细雨绵绵,灌溉了万物,滋润了心田。
新燕衔着春泥,掠过头顶;桃花笑着春风,拂入车窗,一切都是那么惬意与美好。
“公子,你说明日咱们入城时,该雇多少车马才够气派啊?”小书童路安盘算着问道。
刘心楠却道:“不了不了,雇车队太过招摇,且要花一大笔钱,我还是微服上任得好。”
路安噘着嘴说:“公子以男儿身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考取功名荣归故里,找那些欺负过咱们的人算账么?特别是王志鹏那个王八蛋,咱们总算能找他出口恶气了!”
“哎,对了,王志鹏是不是昔年徇私作弊,被我与贺秋抓了个正着的那人?”宋澈问道。
刘心楠轻嗯了声,“那些寻思作弊的考生,全都被取消了考试资格,还因为亵渎科举被徒期一年……王志鹏之父便是宁国知府,许是受了王志鹏作弊的影响,次年便被皇帝陛下革职了,后来宁国知府一职一直被搁置着,直至今朝我去上任。”
说到这儿,她轻声叹气,“以往十几年,我都在埋头苦读,向来不怎么懂得人情世故,对当官更没什么信心,再加上王家在宁国府盘踞多年,哪怕失了权势,肯定家业犹在……这个知府,怕是不好当了。”
何况她还是个女人。就算她能学会强势,可也不能一辈子将胸脯裹平。
有点儿难搞了。
“吁——”
马车突然一个急停,车内的几人差点东倒西歪。
赶车的姜云天从车外探入脑袋,轻轻一句:
“我们好像遇到劫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