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忽而,一名衙役小跑回来:“知府大人,余千户他们回来了,拉回来两车旧书。”
张知府愣了下,忙问道:“旧书?”
“是。”衙役将自己打探知道的说了下,几名官员听完后,都是一头雾水。
“去吧。”张知府挥手,打发衙役离开,一名官员道:
“大人,这余千户什么意思?”
张允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哪知道。
从打一行人到来,他这个知府右眼皮就一直跳,对于这帮没穿锦衣的阎王,他虽为地方大员,也有点发憷……
更担心,在自己地盘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昨日与国公府发生矛盾,便令他心惊胆战。
而后,今天消停了一个白天,结果大晚上突然一行人窜出去了,搞的他这个知府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贼紧张。
“罢了,没准是在查案,我等莫要搅合便是。”张允说。
查案?一整天连府衙都没出,这哪里有个查案的样子……几名官员想着。
张知府认真道:
“不要小瞧了这帮人,尤其是那个齐平,当初赈灾银丢失,此人也是不显山不露水,将满朝诸公都诓骗了进去,绝非等闲。”
一名官员苦笑:“我等也听过传闻,只是觉得未免夸大了些。”
夸大吗?张知府不清楚,但本能告诉他,那少年不好惹。
“总而言之,我等尽心配合就是,莫要招惹。最好快些将他们送走,那齐平在城内一天,本官这心就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事。”张知府告诫道。
“是。”众官员应声。
……
国公府,主宅。
装饰奢华大气,铺着名贵地毯的房间内,五十余岁,脸庞方正,气度威严,大拇指上佩着白玉扳指的越国公正聆听府内护院汇报:
“……那锦衣一行,去了西街菜市口,一家名为金石书铺的店外里,将内里的书都搬去了府衙,我等谨遵您的叮嘱,未曾接近,只远远看了,便回来了。”
搬了两车书?
越国公有些疑惑,想了想,问道:
“那些锦衣,当真一整个白日都未离开府衙?”
“是。好似是舟车劳顿,加上秋雨湿冷,便歇了一日。”
“恩。”越国公轻轻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只是又觉得有些不安,可具体哪里不安,又说不出。
大抵,还是那齐平名声在外所致,让自己疑神疑鬼了……越国公想着。
护院等了下,见国公不语,试探道:“是否要差人打探下那铺子的来历?”
“好……”越国公下意识点头,旋即,却猛地止住:“不。不要去查,权当没见过。”
护院愣了下,点头:“是。”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越国公摩挲着温润的扳指出神。
钓鱼吗?还是试探?他不确定。
而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这座占地极大,宛如迷宫的大宅某处,一座僻静的花园中。
一名年方二八的少女安静地坐在一座假山上。
雨后的夜晚颇冷,少女穿着一袭暗色长裙,却好似不觉得冷,一动不动,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望着天穹,几乎将自己融入到黑暗里。
忽而,风起,将万里高空的雨云吹开了一道缝隙,一轮秋月自缝隙中露出,洒下明媚月华。
风中,一只猫头鹰“呼啦啦”振翅飞来,落在她身旁,收起翅膀,一动不动。
高傲的少女扭头,看向猫头鹰,试探道:
“师父?”
……
云开月出。
陈宅,厢房内,一片银色的月光从窗格中照进漆黑的房间,一直蔓延到床榻边缘,地面宛若结成霜雪。
躺在床上熟睡的齐平倏然睁开双眼,心神恍惚了下,方才适应神魂回归本体。
缓缓爬起身,检查了下“睡前”布置的封印,发现一切完好,齐平轻轻吐出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他忽而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