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时才渐渐意识到,曹福本来是尚膳监太监,怎么管起这种事来了?明初并没有专门设立翻牌子的内官衙门,而这个曹福在不知不觉中,便把一个权力真空给占了;而且朱高煦很长时间,毫无感觉,竟觉得很顺心舒坦。
或许在皇城里的人们,见多识广、经常明争暗斗,怕都不是省油的灯。
段雪恨到来的时候,夜幕已然降临,但时间还比较早。她穿着绸缎衣裙,有深红色的霞披飘带。段雪恨跟着他北征时,不可能穿这样的衣裳;朱高煦此时看见她的样子,有点不太习惯;
她的脸上也有修饰,不过朱高煦仔细看时,发现她只涂了嘴唇上的胭脂、画了眉毛,别的地方没有上脂粉。她的皮肤气色不如别的妃嫔好,不过天然很白,在晚上倒也看不清肌肤上的瑕疵。只有当她靠近灯光时,朱高煦才看到了她发际处浅浅的汗绒。
段雪恨准备了枸杞米酒汤。朱高煦自觉身体没啥问题,但好意难却,便没说甚么。
这时段雪恨忽然问道:“圣上言,星月很大。可它们为何没掉下来?”
朱高煦有点意外,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些言论、会在她们心里发芽。他现在本来只想着**快|活的事,不愿意多说别的;不过正好今天上午,才想起了很多这方面的东西,他便有了点兴致。
“你们下去罢。”朱高煦转头道。
一众女官和宫女听罢,纷纷屈膝道:“是。”
朱高煦并不愿意在大臣们、或者不相干的人面前,轻易说这些东西,主要怕被人当作脑子不正常的失心疯;不过亲近的妃嫔,他倒是没多少戒心……便如同后世若有人声称,微观世界与物质都是不存在的、只是意识的幻觉,大多数人也无法接受这种唯心主义的言论。
他把腰带上的“天作之合”翡翠玉佩取了下来,又找了一根绳子拴住,然后在空中甩起了圆圈。
段雪恨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朱高煦甩了一会儿,便收起了玉佩,说道:“玉佩为啥没飞出去?”
段雪恨道:“有绳子拽着。”
朱高煦又问:“绳子拽它,它怎么没朝手心里跑?”
段雪恨:“……”
朱高煦便道:“因为绕圈转动,需要一种向中间的拽力;不然咱们把绳子剪断,玉佩必定飞了。德嫔见过磁石吗?”
段雪恨点了点头。
朱高煦道:“磁石与铁之间,并没有那根绳子,但有那股拽力,叫磁力;而万物之间皆有一种力,叫引力,也看不见‘绳子’。
玉佩转动靠的是绳子的拽力,星辰绕圈靠的就是那种引力。
寻常的两样东西,好像没有引力,只因东西不够重,引力也很小。但咱们的大地够重,所以东西才会总往地上掉,不会往天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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