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要紧的是老爷子的身后名。
朱允熥笑了笑,低声道:“现在就是希望,爷爷不要忽然起了兴致,询问锦衣卫近来的事情。爷爷为天下辛劳了一辈子,今年受凉之后,到如今都未曾痊愈,时常觉得体弱无力,也该让爷爷好生的歇息歇息。”
城楼里,响起花生壳被咬碎的声音。
沐英挑着胖乎乎圆滚滚的花生仁塞进嘴里,香喷喷的咀嚼着,随口道:“这件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你也最好不要涉足过深。已经监国多年,不必事事躬亲,有些事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的,就该放手放权。如此,才能周身无垢,存留清白。”
朱允熥轻笑一声:“已经叫了锦衣卫的人去大胜关那边,岳丈不必担心。”
见朱允熥已经安排好了这些事情,沐英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门外。
雪停了!
沐英眼前一亮,转头看向朱允熥:“雪停了。”
朱允熥抬起头看了过来,果然只见城楼外照旧是灰蒙蒙的天空,只是那连日的飞雪真的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他当即站起身,走出城楼。
候在外面的禁军和京军官兵见到皇太孙走出来,当即就要围过来。
朱允熥立马挥手:“都退下吧,孤只是看看这雪。”
如此之后,官兵们才压着脚步小心的散开。
朱允熥走到城墙跺后,伸出双手拍在铺着一层浅浅的积雪的城砖上。
手掌上的热量很快就将这层积雪融化,暴露出下面灰青色冰冷刺骨的城墙砖。
朱允熥眺望望向朝阳门外。
只见在城外的官道上,已经有比往日更多的官兵、差役及百姓在清理道路。
期间,不时能看到穿着红袍、青袍、绿袍的工部、应天府官员在人群中指挥着清理工作。
“工部和应天府的官员,这段时日里确实都亲自带着人在城外官道上清理积雪。”
沐英这时候从后面的城楼里走了出来,背着双手站在朱允熥的身后低声说了一句。
朱允熥嘴角微微一扬:“他们是不想惹尘埃沾身,所以才会放下往日的姿态。”
沐英侧目看向这位年轻的国朝皇太孙,低声道:“你当日那般警告他们,朝堂内外早就传开了,他们谁还敢懈怠,我坐镇朝阳门这些日子,亲眼见着多少朝臣遣人出城传信。倒是你,现在要背上一個苛待官员的名声。”
“苛待官员,总比压榨百姓来的好。”
朱允熥幽幽的念叨了一声,目光却是被朝阳门外官道上的一袭红袍吸引。
此红袍,非是大明官袍。
而是件绣着梅花的大红袍子,帽檐边缘还夹着一圈上好的貂毛。
不由的,朱允熥目光微微一动。
沐英悄无声息的顺着女婿的视线看了过去,眼睛里闪过一丝波澜,随后轻声道:“彩云她娘前些日子从云南送了信回来,说是等安顿好云南那边西平侯府的事情,也就回京,言称现如今她也老了,往后大抵只能是帮你们带带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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