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祖发那种没有任何解释的认罪,可是被称之为地方主官的担当和果敢。
但彭敬修这种,就只能用一个蠢货来形容了。
朱允熥亦是脸上憋着笑,没成想徐州府地界竟然还有这么个卧龙凤雏之才。
随后,他的目光淡淡的看向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徐州卫指挥使戴驰。
似乎是察觉到了皇太孙的视线注意。
戴驰不由的低下了头,目光却是在不断的转动着,似乎是想要为自己找到一个不那么失体面的承担责任的方式。
没有多长的时间,戴驰默默的抬起头。
他轻咳一声,沉声开口:“末将守备徐州,武备松弛,致使太孙险临危局。某将愿领军法,若尚能提刀驾马,末将愿为太孙荡平眼前一切宵小贼子。”
说完之后,戴驰噗通一声,手掌握成拳头重重的砸在胸口,缓缓的低下头。
朱允熥看着眼前这三位徐州府的地方主官,不由的眨眨眼,随后看向一旁的随行官员们。
随行官员们迎着太孙的注视,纷纷低下头。
尽管他们很想弹劾险些让自己等人出了事的徐州府官场上下人等,但他们这些在京随行的官员,早就被皇太孙给‘调教’明白了。
这个时候的皇太孙,压根就没有要问罪徐州府的想法。
果然,在大塔山下无数逐渐亮起的灯光照耀下,朱允熥慢慢的发出了轻笑声。
朱允熥轻声开口:“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徐州府上下此番因黄河一事,军马出城,方才招致贼人乘虚而入,孤岂有怪罪之意?”
说了一句大抵是天下文官们最喜欢听的一句话之后。
朱允熥轻步上前,走到了徐祖发三人跟前。
他双手环抱胸前,脸上带着一抹微笑:“一个姓徐知徐州的的知府,一个与徐州古时彭城之名同姓的县令,还有个便是要被军法打死也要为孤荡平前路贼子的将军,孤又岂能轻易降罪责怪?”
说着话,朱允熥已经弯腰伸手,亲自将徐祖发虚托起来。
随后他又走到戴驰和彭敬修两人跟前,这会儿已经不用朱允熥弯腰,两人便已经是诚惶诚恐的站起身。
三人眼中都带着复杂的神色。
皇太孙在徐州府遇到了今晚那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丝毫降罪徐州府的心思。
徐祖发在三人中间,心思最是活络,他小心的低声询问道:“殿下,今夜之贼子……”
朱允熥挥手指向弥漫着硝烟的运河河道:“徐知府不如随孤一同过去看看?”
徐祖发刚要点头,却又侧目看向山下那漫长的车队。
这里还有着五万担的粮草,是要被运往开封府赈济灾情的,干系重大。
朱允熥见徐祖发此状,又是一笑:“锦衣卫的人今夜自会将这些粮草送进徐州府城。”
听到这番解释,徐祖发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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