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封云松要封锁凤阳城,还得有自己的知府衙门协办才成,可是现在对方竟然是全数夺了过去。
不等丘凤珍喊住封云松,便见对方已经是带着锦衣卫和留守司衙门的人远去。
“哎哎……封……”
孙成淡淡的看着才反应过来的丘凤珍,冷声道:“丘知府,现在你就随某去见殿下吧。”
“见殿下!”
丘凤珍不由一颤。
原本,今日迎接的时候,他是真的想要多与太孙殿下见面的。
可现在却一点都不想啊。
谁知道自己现在进了宫里面去见皇太孙殿下,等下会不会和那张、吴两个死太监一样。
丘凤珍露出了迟疑。
“嗯?”
孙成这时候已经是转过身,见身后没有动静,便默默的转过头看向犹豫不决的丘凤珍,淡淡的嗯了一声。
丘凤珍两肩一颤。
立马颔首开口道:“劳孙镇抚带路,下官前去面见皇太孙殿下。”
“嗯。”
孙成依旧只是嗯了一声,语气和声音却是换了一种情绪。
随后,便是孙成在前面领路,丘凤珍弯着腰低着头跟在后面。
而一侧的宫门则是已经打开。
孙成和丘凤珍往里头,一名名锦衣卫却是从宫里面往外走,个个身上带着杀气和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丘凤珍努力的向着孙成靠近了一些,藏在袖袍里的双手已经是不断地轻颤着。
入了宫。
中都皇城与应天皇城营造布局一般。
在武英殿一侧方向,丘凤珍终于是见到了皇太孙殿下。
只见平整的殿前广场上,数量众多的锦衣卫官兵和上直亲军羽林卫官兵,正将成批的中都皇城内侍押送过来。
而在宫墙下,则有着一具具已经没了动静的尸骸,被整齐的摆放着,盖着的白布被渗出的血水染红。
偌大的宫殿重地,充斥着另类的血腥和杀气。
孙成领着丘凤珍到了朱允熥身后:“殿下,封留守已经带着留守司衙门封锁中都,大索城中藏匿之硕鼠。丘知府已随臣入宫至此。”
嘭。
丘凤珍两腿一软,径直跪下。
“罪臣丘凤珍,时任凤阳知府,懈怠失职,致使中都藏入奸佞硕鼠,乃罪臣之过。罪臣,请殿下严惩。”
朱允熥转过身,低头看向匍匐在眼前的凤阳知府。
他低叹一声:“国朝上下,但凡是出了事,你们这些人总是喊着要孤严惩,要朝廷严惩。可若是当真严惩了你们,又得说孤、说朝廷严苛冷血。”
丘凤珍此时分外胆战心惊,不敢抬头,连连摇头:“罪臣不敢。”
“是不敢,却不是没有。”朱允熥淡淡的说了一句,也不给丘凤珍继续开口解释的机会,而是说道:“我让孙成给你们带了话。中都是我朱家的祖宗之地,这里便是我家的祖宅。
你们在中都为官,更多的是要想着守好我家这份祖业,照顾好我家的乡里乡亲们。而不是,让这里成了筛子一样,任人进出。”
朱允熥的语气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跪在地上的丘凤珍,只觉得那一个个的字,是压在了自己身上,将自己压得都要喘不过气来。
朱允熥继续道:“昨日一封信进来,今日一个人进来。明日!明日你凤阳府是不是还能眼睁睁看着乱臣贼子也进了我中都皇城啊!”
丘凤珍哐的一声,脑门重重的磕在地上。
“罪臣不敢,罪臣万死莫辞!”
……
中都凤阳九座城门、一十八座水关,在顷刻间被纷纷关闭。
官府没有给出任何的理由和解释。
而成队大批的留守司官兵,则是在城中大索。
方才入城不久的锦衣卫官兵,则是带着从中都皇城内搜出来的证据和讯息,指挥着留守司的兵马去往各处。
很快,厮杀声开始在凤阳城里生出。
几缕鲜血抛洒进了渠中残荷之上。
血染残荷,分外殷红凄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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