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立马接过话:“臣和魏国公与任首辅商议,深感眼下,朝野内外,或会对河道总督衙门及河南道三司衙门发起弹劾。
自朝廷定下治河的国策,要在本朝叫黄河安澜。仅仅是今岁,朝廷便已经耗费钱粮百万。加之新政当下,必不可能人人心满意足,往日只是不敢言,而此次却又机会让他们可以借题发挥。
河道总督大臣潘德善,履任以来,便勤勉治河一事。臣等知晓,潘德善此人几乎没有一日不在河道之上。
他以国家三品大员的身份,不着红袍,仅以布衣而行,旬间便与河工一般。此等能臣干吏,若是今次因为这等无妄之灾承担下朝野攻讦,从而被迫罢官去职,实在是国家损失。
更甚者,新政推行因皇太孙殿下而起,亦是人尽皆知之事。以白莲教社与晋商此等大逆之人,定然会掀动地方对皇太孙殿下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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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要叫大明的储君受辱?”
正当解缙一番话说完,换气的时候,寝宫外传来了一道让众人熟悉的声音。
解缙等人回头。
只见皇太子朱标脸色平静之中带着几分戏谑,手中捏着一份文书,走进了寝宫。
“臣等参见殿下。”
任亨泰、解缙、徐允恭三人转身作揖施礼。
朱标身着深红常服,腰缠玉带,头戴羽冠,跨进宫门,手臂一抖挥动衣袍间便到了老爷子跟前。
“儿臣参见父皇。”
朱元璋安坐椅上,指着太子,与任亨泰三人笑道:“这是儿子还没被打,老子就站出来了。”
任亨泰三人只得面带微笑,不多言语。
朱标看了老爷子一眼,开口道:“天下虽为盛世,可有父皇在,已与国初有着云泥之别,天下日新月异。
以儿臣之间,朝廷现在有能力,也有底气,将这洪武新政再加几分力度。如那开中制便可借此机会夺了,河东盐池该是收回朝廷之手,交由户部管理。
数十万边军军需供应,朝廷也不可再假借他人之手,此等国家命脉,该是在朝廷拳掌之间紧握。
国初天下局势纷杂,方才致使白莲教社等藏匿民间,二十八年以来虽有清剿,却屡禁不止。朝廷也该下此决心,借此时机引蛇出洞,一并拿下。
乃至地方上,此番之前惧朝廷之威而暂时蛰伏之人,也可经此一事而被引动,由朝廷彻查清剿,整顿朝野,肃清天下民风。”
皇太子来了后,便是将今日朝廷所知之事的处理办法给尽数说出。
任亨泰不由侧目看向眼前的朱标,疑惑道:“殿下已知中都及河南道之事?”
朱标点点头,将手中的那份已经拆开的文书递送到了朱元璋面前:“父皇,这是允熥送回的奏疏,他如今最是清楚京师之外发生的事情,会同内阁大学士高仰止,上书处置奏疏,望朝廷商酌应允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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