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可是来时路上乏了,此乃扬州地界上一等一的瘦马,若非家中在两淮有些门路,这太原城里可是见不到的。”
朱允炆面笑心不笑,颇是真诚道:“此等享乐之事,尚未曾有过,一时间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李本干看了看朱允炆,想着对方过往是在宫中,那里可是规矩森严,断不会容许皇家子弟做这些享乐之事。
后来这几年朱允炆又是以废人之身,被幽禁在中都皇城,更是没有机会。
他便开口解释道:“这瘦马分为四等。一等的,自小便被教授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摸骨牌,可谓是琴棋书画,百般淫巧,样样精通。二等瘦马,也就识得文字、会写弹唱。三等尽是些只会女红、裁剪的。
在下为郡王挑着的这位,便是这一批里头,也是头等的精巧,手底下的技艺,定是能叫郡王乐得此间,不能自拔。”
李本干说着话,坐在朱允炆身边的女子已经是扭动着贴在了他的身上。
朱允炆伸手捏住酒杯,就此挡下了身边女子想要深入怀中的那只玉手,转头看向李本干:“那四等的姑娘呢?”
“四等的?”
李本干脸上露出一丝讥讽。
朱允炆面露好奇。
只见李本干冲着朱允炆身边的姑娘使了个眼色,伸出腿,那女子便挪了过来,为其敲腿。
李本干微微眯眼,轻笑道:“此等瘦马,自是寻常不被买主看中的。人牙子总不能亏在手上,倒是要卖去勾栏处。”
朱允炆眼底闪动:“卖去勾栏处?”
李本干点点头:“入不得大户,进不得堂屋。可不就只能每日里涂脂抹粉,打扮妖冶,出入巷口,游于茶楼酒肆前,此谓之站关。郡王倒是不知,这些个瘦马,多是出入那灯前月下,面色苍白,早已没了人样,若是夜里头寻不到主顾,便只能悄然暗摸如鬼而归。似这等,那老鸨们也不待见,不给吃食且不说,还得受那鞭笞。一旦年老色衰,便如行尸走肉。倒是这些个争气,能享如今这福分呀。”
说着话,李本干颇是感叹,双脚一蹬,脚下的靴子便以脱下,隐入那瘦马怀中,引得一阵娇啼。
朱允炆却是心中生恨,对着李本干多了几分杀心。
他不知那四等瘦马的经历,却知这些被大户富商买回家中的女子们,何曾是享福分的。终了,不过是被家中主妇杖毙,亦或是投了井中,又或是玩弄腻了,卖出家门,沦为流莺,受那千人万人享乐。
李本干见朱允炆不曾有享乐之意,便举杯邀饮。
一杯酒下了肚。
李本干轻声道:“此番小明王与太保聚事太原,我等不曾想,竟有郡王相助其中。今日得见郡王,见太保多有称赞,向来郡王已是太保之心腹。往后郡王于我李家,万望多多提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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