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费宏曹元三人呆呆发愣,他们万万没想到,朱厚熜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本来以为,朱厚熜这种时候还不是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顺杆子往上爬,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旨。谁能想到,他居然会拒绝。“皇上,您说什么?我们没有听错吧。皇上是说,你不愿意下旨是么?”费宏沉声道。
朱厚熜点头道:“正是,这个旨意我不能下,我也没资格下。”
“呵呵呵呵呵。”杨廷和抚须笑了起来,缓缓点头道:“看来臣等一番苦心,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皇上自己都不上心,臣等还能说什么?既然如此,这件事便作罢便是。明日朝会,我等按照张延龄的想法,商讨新皇人选便是。皇上……不不不,该称您为兴王府世子才是。世子,明日之后,我便安排人送你回安陆兴王府。你不是想家么?稍安勿躁,明日便可以回家了。”
朱厚熜不为所动,沉声道:“那便多谢杨首辅了,无论如何,也要感谢杨首辅和诸位大人这段时间的照顾。明日若朝会上议定新的人选,那我自然是回安陆去。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杨廷和皱眉瞪着朱厚熜,忽然冷笑道:“兴王世子,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心里想当这个皇上想的要命,故意装着满不在乎作甚?你想当皇上,却又不肯付出代价,天下哪有这个道理?你也不想想,那么多皇族血脉,继承皇位的人选多的是,并非非你不可。太后确实宣布了懿旨,但现在情形不同了,懿旨可以作废。责任全在张延龄身上。朝廷已经乱成一团,没有了体统。再换个新皇人选,无非便是更加没有体统罢了。你可千万莫要打错了算盘,以为非你不可。”
朱厚熜昂着头冷笑道:“杨首辅这话,我不是很明白。让我来即位的是你们,现在弄出一团糟,也不是我的错。你们怎么怪起我来了?”
曹元沉声道:“世子可真是糊涂,我等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能顺利登基,世子怎好像把我们视为仇人一般。阻挠你登基的人是张延龄啊。你是昏了头么?”
曹元的话已经毫不客气了,这还那里是对未来皇上说的话,当面斥责未来皇上昏了头,这可是死罪。足见在曹元心中,朱厚熜根本算不得什么。
朱厚熜笑了起来,轻声道:“你们为了我?那可不敢当。咱们也不必说这些空话,我心里也清楚的很。你们要我下旨去对付张延龄,那是拿我的话当令牌,去替你们铲除异己。这叫挟天子以令诸侯。将来自然是我来背这个黑锅。我动了张延龄还能当皇上?岂非是千夫所指?你们自己斗不过他,便想要借我之口来用强,我可不是傻子,岂会上你们的当。三位大人,这些心机还是不用耍了,都是明眼人,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便是不做这个皇上,也不能按你们说的那么做。否则我不但皇上当不了,还要身败名裂,被人唾骂、当了你们手里的刀子。哼哼。休想!”
杨廷和脸色剧变,面色铁青。朱厚熜如此聪明,完全洞悉了自己的诡计,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之前虽然感觉似乎选错了人,朱厚熜在良乡闹腾的时候确实让人头疼,但那只是小麻烦,还以为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单纯的想念父母家人,所以才闹腾起来。
但现在,朱厚熜这番话说出口来,等于当面扒了众人的底裤,露出了丑恶的真相来。这说明,朱厚熜完全明白其中的关窍,那也说明,朱厚熜这个人选是彻底选错了。
杨廷和心中虽然恼怒,但却也有些庆幸。如今知道朱厚熜不是自己希望的任人摆布的皇帝人选或许不是什么坏事。或许还得感谢张延龄叫停了登基大典。否则,将来还指望控制朱厚熜?恐怕这是第二个朱厚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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