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六年的新年在平静之中到来。
相较于上半年的乱局纷纷,平息叛乱铲除刘瑾之后,朝野上下变得异常平静。权力再组合分配之后,各方的利益都得到了照顾。刘瑾的死也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了各方,多多少少在行事上,争夺上要谨慎一些。
相较于刘瑾的那些手段,外庭文官集团和新一辈的勋贵集团们的吃相稍微文雅了那么一点。起码不至于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他人进行一些人身上的和毫无根据的攻讦。更别说捏造陷害泼脏水这些手段了。
南京城中,新年的气氛很浓。腊月二十三小年过后,城里便开始洋溢着新年的气氛。留都的底蕴还在,这里的百姓日子过的也还不错。各行各业还都算繁荣。特别是秦淮河的花街,闻名天下。有钱人趋之若鹜,带动了各种相关行业的发展。也带动了经济的繁荣。
当然,对张延龄而言,泡在船厂造船,亲力亲为的监督无敌宝船的建造进度,那是常态。冬至去扫墓归来之后,张延龄便一门心思扑在船厂里。
眼看着一号作塘里原木架上的大船一点点的开始成型,一点一点的像个样子,张延龄心里自然是甚为高兴的。
这段时间,确实问题不少。在造船过程中也产生了不少相关的问题。按照宝船的图纸,固然是可以省些气力的。但是张延龄要的是经过改造的铁甲战船。如何将铁甲和木头相嵌套,如何解决铁甲遇海水之后腐蚀的问题。如何改造第二层舱室,建造虎啸炮的发射空间。如何能够解决在添加和减少了这么多的设施之后船只的配重和平衡的问题。
种种这些,都是绕不过去的坎。这不是凭空想象,想当然的事情。大船的任何一处弊端,都会在大海之中被无限放大,最终酿成惨剧。所以,每一个问题,都需要得到妥善的解决。
其实,最辛苦的不是张延龄,而是徐杲。
作为宝船厂的提举,相当于宝船厂的厂长了。不但要协调各方面的人力物力,更要解决技术上的问题。比如采购木头,这样的大船需要的是一种叫做铁梨木的大型物料,这些都需要从各处采购运输而来。而船只用的铁甲,不能厚也不能太薄,且需要解决海水腐蚀的问题。
光是解决海水腐蚀的问题便让徐杲大伤脑筋。这个还真不是他这个巨匠能解决的问题。他的办法便是涂漆涂油,用木头防腐的办法,但显然是不成的。
好在这个问题张延龄给出了答案,便是在船身各处安装一些锌板。这其中的原理徐杲自然是不懂的,张延龄也无法跟他解释清楚什么叫利用海水的特性,让钢铁和锌块形成电池效用。因为锌的活跃性强于钢铁,所以腐蚀的便是锌而非钢铁。
这种东西解释起来,徐杲定义为张延龄是在胡说八道。而且徒费口舌。所以,还不如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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