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红色的宫墙,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一个个院落,沈烈的两只眼皮不停的跳动起来。
他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半个时辰后。
内庭司礼监。
几个正在司礼监清扫地面的小太监,一抬头便看到了皇上,吓得当场便匍匐在地,口称万岁。
可朱翊钧压根没搭理他们,而是抓着圣旨,大步向着敞开的司礼监大门闯了进去。
沈烈和一群东厂档头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念头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皇上该不是要抢玉玺吧……
沈烈吓坏了,再看看站在他身后的一群东厂档头,也吓的脸色都发白了,齐刷刷将目光看向了那威严的大殿。
出大事了呀!
沈烈也顾不上别的,赶忙一个箭步蹿了进去,此刻大殿内空荡荡的,冯保似乎是有事出去了。
这画面让沈烈松了口气,还好没人……
然后。
便只见皇上大步向着房中唯一一张桌子走去,那桌子上,端端正正的一大排四四方方的盒子。
这让沈烈微微错愕。
在他有限的历史知识里,隐约回忆了起来,似乎大明的玉玺不止一块,也不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一直在北元王庭手里呢。
所以大明前后总共制造了二十四枚玉玺,来冲淡这种不利的影响,如今可算是见到实物了。
随着朱翊钧在一排玉玺中寻找了起来,很快找到了一枚合适的,便打开了那块玉玺的盒子,拿起了里面的印章。
又哈了口气。
便狠狠盖在了圣旨上。
此刻不远处沈烈嘴巴微微张开。
可朱翊钧不管那么多,快步走了过来,将盖好了玉玺的圣旨塞给了沈烈。
沈烈本能的接过圣旨,然后低头看了看,只见右下角多了一枚鲜红的印章,鲜红古朴的篆体字熠熠生辉。
“敬天勤民。”
沈烈手捧着圣旨。
人麻了。
朱翊钧却好似做成了一件大事,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便向着沈烈威严道:“办事去吧。”
沈烈忙躬身道:“是。”
又片刻后。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司礼监大殿里画面却有些诡异。
良久。
偏厅的门才打开了,一个小太监探头探脑的向着外面张望着,然后回头轻声道:“老祖宗……皇上走了。”
偏厅里正在翻书的冯保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看着若无其事的老祖宗,小太监便不敢再多言,他不明白皇上闯进司礼监的时候,为什么老祖宗要提前躲起来。
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晌午时分。
便宜坊。
随着沈烈急匆匆赶了回来,正在打瞌睡的田洪,张静修等人赶忙站了起来,看着沈烈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摆在了桌子上。
然后便笑眯眯的站在一旁。
田洪眼睛精光爆闪,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圣旨展开来,看了看,然后便慌忙大礼参拜。
“哎哟喂,吾皇万岁,万岁呀!”
他在锦衣卫混迹了一辈子,除了任命文书之外,也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张正经的圣旨。
他手下的几个小旗官也赶忙下拜,纷纷用敬畏的目光看了过来。
沈烈正得意呢。
圣旨却被张静修抢了过去,一字一句的端详了起来,她是懂圣旨的,很快便发现了不妥之处。
随着她那双明眸亮了起来,吃惊道:“这是……乱命!”
田洪一呆,很快也意识到了什么。
皇上不经过内阁审核,亲自从东厂里挑了个人,竟然还堂而皇之的任命为治蝗大使,还让地方上的县,府官员配合。
这不是妥妥的乱命么。
你这么干把内阁放在哪里?
这不是妥妥的祸国奸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