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寒意,让周围的东厂将官们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头皮一阵发麻。
沉寂中。
东厂将官们人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太明白咱沈爷这是怎么了,突然就翻脸了呐?
直到那档头急吼吼走来,向着沈烈行了一礼,然后低声道:“沈爷……办好了。”
这种事对东厂来说简直是小儿科,一走一过就把事情给办了,市井小民谁敢说半个不字?
可沈烈只是一言不发,用一双威严的眼睛看着那档头。
大热的天,在沈烈冰冷目光的注视下,那档头却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打了个寒噤,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周围一群东厂将官也不敢吭声,只是错愕的看着沈烈,不明白这位沈爷是哪根筋不对了。
不是给钱了么,怎么还不满意呢?
良久。
沈烈才将森森目光收了回来,低喝道:“滚回去,给人家掌柜道个歉……要诚恳!”
那档头一呆,这才明白沈爷为何如此不满,这是嫌弃他刚才闯进醉仙居的时候态度不好么?
档头赶忙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赶忙又跑回了醉仙居,向着目瞪口呆的掌柜抱了抱拳,然后闷声道。
“叨扰了,对不住。”
于是气氛便一下子尬住了。
掌柜的看着这位彪悍的军爷,那张大黑脸上挤出来的一丝笑容。
愣了片刻。
掌柜的才赶忙抱拳回礼:“哎哟喂,不敢,不敢,军爷言重了。”
档头又抱拳一礼,才恭敬有礼的是从醉仙居退了出去。
留下掌柜伙计再次凌乱。
街上。
见那档头快步走回来复命,又向着沈烈行了一礼,沈烈脸上的怒意这才敛去,又变得和煦了起来。
“走,去下一家。”
众东厂将官如梦方醒,赶着鸡,牵着鸭,慌忙紧紧跟随在这位沈爷身后,向着下一家大酒楼走去。
一边在街上走着,沈烈一边冷着脸教训着:“你们呐……太粗鄙了,太不知分寸!”
一帮东厂将官只有赔笑点头的份。
“是。”
于是沈烈便半真半假的教训了起来:“东厂是干什么的,天子直属,好歹也是皇家脸面,冲着百姓逞威算什么本事?”
一帮东厂将官只好又赔笑道:“沈爷教训的是。”
一群人很快来到了下一家酒楼门前,看着那敞开的店门,畏畏缩缩的行人,几个办事的档头这回学乖了。
不敢再张扬跋扈,而是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酒楼,向着掌柜伙计露出了自以为和煦的笑容。
且不说酒楼掌柜一脸懵逼,小心肝吓得扑腾扑腾乱跳。
沈烈却十分满意,又回过头叮嘱了起来:“我等替皇上办差,自然不能丢了皇上的脸面,钱给足了,态度也得和善一些……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东厂将官们一个个神情呆滞,却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是。”
“沈爷所言甚是。”
于是在喧闹中,从内城到外城一家家店铺的搜刮,鸡飞狗跳之中,一只家禽大军正在集结中。
这一走一过,面对着笑容满面的东厂中人,各家店铺的掌柜人都傻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各家掌柜只好收下了银子,交出了鸡鸭鹅,又点头哈腰的将这些平时嚣张跋扈的祖宗们送到了店门外。
还在一个劲的打躬作揖。
这奇怪的画面让驻足围观的过往行人,看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