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自然要拿此人开刀。
他看来看去。
觉得这举子的脑袋看起来四四方方,活像一个榆木疙瘩,不大也不小,砍起来刚刚好!
纷乱中。
田洪,白小娘子看着那被抓的举子都吓坏了。
一哆嗦。
田洪赶忙一个箭步上前,脸色变得苍白,颤声劝道:“贤弟……快放人吧……这可万万使不得!”
白贞贞也大吃一惊,瞪大了明眸看着沈烈,吓得捂住了红润的小嘴儿,她觉得沈烈一定是疯了。
可沈烈不语。
只是那双清澈的眼中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森森寒芒。
良久。
沈烈才幽幽道:“我心里有数。”
纷乱中。
田洪也不好再劝,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看起来又一场大风波即将上演,而挑起这场风波的沈烈。
让田洪突然觉得,这位大厨出身的贤弟有些陌生。
第二天。
清晨。
如昨日一般,东厂的巡逻队沿着同样的路线,迈着整齐的脚步在码头上行进着,在观者的指指点点之中。
宣告了皇权的强势归来!
当沈烈再一次骑着马,带着队伍走进了通州码头水关,果然周围气氛为之肃然,无人再敢阻拦。
漕运兵,税吏,杂役们都赶忙让开去路,让东厂的队伍畅通无阻,顺利进入了税关。
不远处。
御史,巡按御史也将脸转了过去,假装没看见。
“看!”
沈烈在马背上直起了腰,看着那二位御史冷笑道:“贱不贱,本大人不立威能行么?”
不拿读书人开刀,不弄死几个大人当什么东厂千户呀!
这点觉悟沈烈还是有的。
王虎王道:“大人英明!”
可王虎欲言又止,他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那可是御史!
并且读书人吃亏了会善罢甘休么?
自然不会。
他觉得很久就要有大事发生了。
可沈烈不理,进了码头便翻身下马,将战马交给随从,便大咧咧的走向了税关,然后大咧咧的拽过一把椅子。
整了整身上的斗牛服,往税关上一座。
立刻。
税吏,师爷,账房哆嗦了一下,赶忙点头哈腰的赔笑,一口一个千户大人,那神情可真是乖顺极了。
这位爷可是敢和巡按御史对喷,连扬州来的举子都敢抓,大人们都吓的躲起来了。
区区几个税吏又哪里敢惹?
“快,快,上茶呀!”
不多时。
一壶粗茶端了上来。
税吏擦着汗。
赶忙给这位千户大人倒上一碗。
沈烈也不嫌弃,将斗牛服的华美袖子挽了起来,端起粗茶碗便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然后便用灼灼目光,看向了桌子上堆放的一叠税关账本,这账本上所记录的,自然是运河关抄税收明细账目。
当沈烈的目光看向了那一堆账本。
顷刻间。
税吏,账房,师爷,总督衙门的人,便好似被江湖高手点中了穴道一般,身形一滞,脸色不由自主的僵硬了。
一时间。
也不知道多少道担忧的目光,落在这位东厂千户大人,还有那一堆关乎身家性命的账本上。
此时此刻。
整个通州税关的时间便好似停滞了一般,直到沈烈不动神色,将清澈的目光从账本上移开了。
一瞬间。
似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沈烈假作不知,只是眯起眼睛看着那运河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小船只。
至此。
税吏官员们悬着的心才刚刚落了下来。
可是很快!
沈烈的灼灼目光又落到了运河之中,那几艘特大号的官船上,看了看那官船沉重的吃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