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岁月穿梭。
又是十余天后。
随着春闺开考,天下士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三年一次的科举上,并且随着一个大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各种谣言清议暂且平息了下来。
因为当朝太师张居正家的两位公子,出人意料的弃考了,这样的好消息让野心勃勃,并且自诩学富五车的江南才子们为之振奋!
似乎在一夜之间,这天下士子群情激奋,抨击张居正的声音小了许多,似乎这大明朝局如同张居正的病情。
时好时坏。
突然之间又变得稳定起来了。
府中。
天气渐暖。
张居正又瘦了一些,已经有些皮包骨头了,可精神倒还不错,在女儿女婿的陪伴下在后花园中徐徐踱着步子。
兴许是经历了生死,执掌朝政近十年,习惯了说一不二的张居正终于低下了高贵的脖颈。
选择了向天下人妥协。
“罢了。”
在女儿女婿和老四的劝说下,张居正长长的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是老夫错了。”
什么举贤不避亲都是骗人的,他坐在首辅这个位置上,他的儿子们便不能太过于优秀。
若不然。
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一时间张居正竟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说起。
一旁。
沈烈忙道:“那便是黄泥落在裤裆里……”
话音落。
张静修便黛眉微皱,轻轻一巴掌拍在了夫婿胳膊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沈烈赶忙把嘴巴闭上了。
这话确实说的太粗鄙了一些。
想了想。
沈烈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道:“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张居正一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沈烈便松了口气。
不容易。
他这位岳父大人终于看开了,懂得退让了,或许在他百年之后,张府子弟不至于死的那么惨了。
沈烈觉得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
此时护院来报,说李如松李大人求见。
沈烈忙道:“如此……小婿便告辞了。”
他和李如松约好了一起进宫面圣。
张居正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去吧。”
随着沈烈快步走出了月亮门,留下来照料父亲的张静修不由得撇着小嘴,发出了一声娇哼。
“狐朋狗党。”
她夫婿成天和那个李如松在一起厮混,那个李如松又是出了名的纨绔,张大小姐还真怕夫君被带坏了。
瞧着她醋意大发。
张居正张口结舌,却由不得哈哈大笑起来。
而沈烈自然一概不知,在太师府门外与李如松会和,然后跳上了李大公子亲自驾驭的四轮马车。
一路招摇过市,优哉游哉的向着西苑赶去。
这辆马车比先前那辆小了一号。
算是中型的。
是沈烈带着马车行的工匠们专门设计出来载人的,做工,用料都极为奢华,远远看上去十分拉风。
而又异常平稳。
于是在日上三竿之时,四匹大黑马拉动的中型马车在街上徐徐而行,很快招来了行人,客商的瞩目。
一时间。
各家店铺的伙计,八大胡同的姑娘们纷纷打开窗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新鲜的玩意儿。
窃窃私语声中。
第一次出现在大明京城的四轮豪华马车,以四平八稳的姿态开进了内城,沿途留下了无数啧啧赞叹声。
看上去……
真的很新奇。
又片刻后。
西苑。
“吁。”
随着李如松喝住了驮马。
沈烈从车上跳了下去,往不远处的讲武堂看了看。
礼部忙着会试,咱皇上也没闲着,建在豹房旁边的讲武堂已经盖好了,还打算亲自主持武举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