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盘算。
这些不成器的富家子弟,喜好沾花惹草的弱点还真是被厂卫拿捏的死死的,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招抓嫖……
便好似一把利刃直戳大人们的命门。
“嘿嘿!”
好事之徒的干笑声中。
街头巷尾。
只有得到了谈资的说书先生将醒木一拍,便开始唾沫横飞的描述着,那些一二等青楼中不可描述的种种景象。
而打赏者众。
上午。
北镇抚司。
纷乱中。
张简修一本正经的坐在官厅里,喝着茶,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正在清点罚金的账房。
这银子来的也太快,也太容易了,哗啦啦好似流水一般流进了账房,容易到让张简修都有些坐不住了。
“咳。”
一声轻咳。
作为一名根红苗正,出身书香门第的锦衣卫指挥使,张简修此刻心中有些忐忑,毕竟这样的手段上不了台面。
身为大明首辅的父亲,可从来没教过他这些……
说话时。
张简修一抬头,便瞧见院子里有人走了进来,这人穿着一身华美的常服,是道袍的样式,身形微胖,脚步匆匆……
一愣神。
张简修和几个属官都觉得,这人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这人的身形样貌看起来……
像皇上。
又一愣神。
张简修一哆嗦,赶忙迎了上去。
真是皇上!
三步并作两步,张简修慌忙带着几个属官迎了上去,几人向着突然出现的皇上跪了下去。
“微臣叩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声中。
万岁爷是背着手,笑眯眯走进北镇抚司的,还对着前来迎驾的张简修挥了挥手。
“免礼平身。”
瞧着皇上行色匆匆,张简修等一众锦衣卫高官人麻了,对看了几眼,纷纷在心中揣测着陛下的来意。
从陛下红光满面的的表情来判断。
万岁爷……
该不会是来看热闹的吧?
果然。
万岁爷好似变了一个人,笑眯眯的向着众人道:“忙你们的……宫里憋闷,朕就是来转转。”
众人释然。
张简修忙道:“散了,都散了。”
迎了驾。
北镇抚司又变得沸反盈天起来。
而此时此刻。
朱翊钧看着一本正经的张简修,从未觉得自己这位同门师兄如此顺眼,替他出了这口恶气,让他全身上下无比舒坦。
“走!”
话说简短。
万岁爷往周围看了看,一撩华服下摆,便兴冲冲的便要往诏狱里走,想要见识一番大人们的丑态。
这下子可把张简修吓坏了,赶忙上前阻拦:“陛下且慢!”
张简修汗都下来了,苦苦劝说着:“陛下乃万金之体……诏狱不详之地,万万不可呀。”
天正热。
那诏狱里好似蒸笼一般难熬,又臭气熏天,这要是皇上有个什么闪失,锦衣卫上下又如何担待的起呀。
“陛下,陛下!”
在锦衣卫众人的呼唤中,朱翊钧便停下了脚步。
想了想。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
万岁爷心情正好,也不以为意,仍旧兴冲冲道:“成,那朕便不去诏狱给你等添乱了,你等……继续审。”
张简修擦了把汗,赶忙将万岁迎入了官厅,一边走,在一旁轻声细语的说着:“不如微臣挨个提审,陛下在屏风后听审如何?”
再怎么。
也得满足万岁爷看热闹的急切心情呀。
果然。
万岁爷笑着点点头,大咧咧道:“朕为何要躲着?”
说这话的时候,朱翊钧眼中闪烁着深深的嘲弄,他近日来,便是要看看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之辈。
如今穿着大裤衩,赤着膀子蹲在诏狱里的景象,这样的景象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哟。
见万岁爷态度坚决。
张简修识趣道:“是,微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