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
又和好了?
正在敲算盘的岳玄儿应了一声:“啊?”
忍着笑。
岳玄儿轻声道:“大人们的事,咱们妇道人家还是少过问,大人们想必有自己的打算。”
李芸儿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悻悻道:“为何奴奴觉得大人们做事……有些儿戏呐?”
说翻脸就翻脸,说和好就和好,大人们的脸色便好似小孩子的脸,也太阴晴不定了。
“呵呵呵。”
岳玄儿忍着笑,轻声道:“大人们都是这样的。”
话说完。
她便继续低下头拨弄起了算盘珠。
而娇憨的芸儿则困惑的摸了摸头。
楼上。
雅间里。
将申阁老迎入了雅阁,沈烈便发出了一声长笑,亲自给申阁老斟满了一杯佳酿,又给前来陪客的张简修,王承勋也倒了一杯。
沈烈便当着几位浙党大员的面前,给申公赔礼道歉:“得罪了,申公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想必不会与小侄一般计较。”
“来!”
随着沈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张简修也说了几句好话,几位浙党大佬便纷纷给了他一个金面。
杯酒下肚。
气氛渐渐融洽了起来。
沈烈趁机提出要开一家票号的念头:“此事……还得请申公出手相助,为沈某……不!”
说着。
沈烈便神色一整,向着西苑所在的方向抱了抱拳,朗声道:“请申公为陛下栽培几个合用的人才。”
什么人才呐。
账房,主簿,文书……
厂卫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可是浙商的票号钱庄里有啊。
虽然说。
浙商的票号钱庄实力不如晋党,可天下第二钱庄的位置还是很稳固的,开出的银票也能在京城畅通无阻。
拉拢了浙党。
再然后。
沈烈觉得这票号钱庄便可以筹备起来了,专门用来存放皇上的内帑,还有谷物所里收来的保证金以及各种规费。
话说完。
申时行却不动声色,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端着酒杯,耷拉着眼皮,那神情好似在说。
少拿皇上来压我,老夫不吃这一套!
气氛略略有些尴尬。
终究是有求于人。
沈烈便只好又赔笑道:“自然不会叫申公白辛苦,说起来……小侄前几日前往西苑公干,无意间听陛下说起来……这内阁可是该补人了。”
言下之意。
一个内阁大学士的位子换取浙党的支持,这笔生意很划算吧。
果然。
申时行立刻便将酒杯放下了,神色一整,眼皮一抬,正色道:“沈大人言重了,为陛下分忧,本就是老夫份内之事。”
交易达成。
沈烈便一巴掌轻轻拍在了桌子上,叫了一声好:“来……请诸位满饮此杯!”
又是一番觥筹交错。
气氛便再次融洽了起来。
而张简修在一旁看傻了,心说厂卫和浙党做交易,还能这么直接的么,也不掩饰一下么。
看着笑容满面的妹夫,张四哥觉得头皮有些发痒。
想当年,刘瑾,严世藩的形象在脑海中浮现而出,渐渐和他这个妹夫重合,这还真有点严世藩的做派了。
沈烈却不理那么多,只是兴冲冲的与浙党大佬们谈着生意经,正谈笑风生之时。
房外有人轻轻敲门。
岳玄儿盈盈走来,向着沈烈低声道:“义兄,外面有一位客人递了拜帖,说是要见你。”
沈烈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将拜帖接过来看了看,才略略有些吃惊,但只见那洒金帖子上印着一个龙飞凤舞的落款。
“洋河王府。”
脸上的笑容一僵。
沈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