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贞贞也知他不会辩解,气急了,便好似宣誓主权一般伸出藕臂,紧紧抱住爱郎的胳膊。
沈烈便只好安慰了几句:“好了。”
“我知错了。”
哄的她回嗔作喜,抱紧了自己的粗腰,沈烈便又伸手在她柔顺的长发上轻抚着,心思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而白贞贞则星眸微闭。
她觉得……
沈烈似乎性子变了,要是以前,他绝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让那俏寡妇对他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可人都是会变得。
如今的沈烈变的有些冷漠,变得深沉了,让她有些看不透了,这样的感觉让她芳心中略有些慌张。
便抱的更紧了。
而沈烈稍一沉吟,便拍了拍她的粉臂,然后便轻声道:“走,去左卫。”
等到二人牵着马,带着几个护兵在人群中穿行而过,面前是拥挤的人潮,排着队等待进入谷物所买卖粮食的粮商。
还有那一手挥舞着银票,另一手抓紧了期票的赌徒。
实在太挤了。
水泄不通。
一个不小心,白贞贞便被人撞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轻叫:“哎哟……登徒子,走路没长眼睛么!”
那人赶忙点头哈腰的道歉,然后继续向着交易大厅里挤去。
白贞贞撅起了小嘴儿。
沈烈却好似发现了什么。
“等会儿!”
站在人群中,看着不远处几个家奴保护下,同样一身臭汗的华服老者,沈烈用力擦了擦眼睛。
“这不是……太国丈么?”
就这么一耽搁,太国丈也看了过来,那张市侩之极且皱巴巴的老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沈大人!”
随着太国丈挥了挥手,又带着家奴和两个国舅儿子走了过来,满面笑容的笑着沈烈拱手作揖。
恭维声不绝于耳。
这父子三人谄媚的神情,便好似看到了财神爷。
“多日不见,沈大人风采依旧,这位姑娘是?”
这爷儿仨也实在太热情了。
沈烈便只好停下了脚步,敷衍了几句:“多日不见,太国丈,两位国舅……嗯!”
看了看太国丈和两个傻儿子手中的一大叠谷物期票,沈烈嘴角微微抽搐着,含糊道。
“沈某公务在身,便恕不奉陪了,太国丈请自便吧。”
这是买了多少张期票呀。
该不会。
这位小门小户出身的太国丈,大明的武清侯爷连自己的棺材本也掏出来了吧!
几位皇亲国戚赶忙赔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沈大人只管走。”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摆脱了这几位太后娘家人的纠缠,沈烈便又和白小娘子对看了一眼。
白小娘子娇媚吐了吐小舌头,轻声道:“完啦,这下子……你可是把太国丈一家坑惨了。”
这期票里面的各种猫腻,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么?
二人同时想到了李太后。
沈烈打了个寒噤,忙道:“走,赶紧走。”
白小娘子那张狐媚的瓜子俏脸上,便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又低声道:“糟啦,若是日后太后找你算账……”
可咋整?
闻此言。
沈烈面色微变,便狠狠瞪了她一眼,训斥道:“就你话多,太后日后若是找我算账,我就把你卖了抵账!”
还愣着做什么?
无人处。
二人翻身上马,带着护兵向天津左卫疾驰而去,而一路上时不时,仍旧能听到白小娘子盈银铃一般的娇笑声。
午后。
天津左卫。
一场酣畅的暴雨过后,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
虽然已经错过了农时,可番薯,土豆这些高产粮食品种,再一次展现出巨大的优势,只管往地里种便是了。
倘若耕作的精细一些,亩产三四千斤是极稳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