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因为江南官绅虽然不交商税,可坐拥鱼米之乡,天底下最肥沃的土地。
江南各道所田税,杂税仍旧占了全天下的赋税的三成还多,此外还有漕运。
诺大个京城,九边可全靠着江南漕运养活呐!
虽然说永乐大帝雄才大略。
硬生生建立了一支强大的中央舰队,靠着郑和下西洋做生意一度垄断了海上贸易,从中获取了巨额利润。
可粮食还是需要靠着漕运支撑呀。
再加上大族权贵疯狂的联姻,几乎形成了一个针插不进,水也泼不进的铁板一块。
该怎么收拾这帮人呐?
沈烈早已驾轻就熟,这事做起来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只需要在漕运的另一头也办一个谷物所便是了。
在漕运的最北端搞一个通州谷物所,最南端再搞一个谷物所,先把关乎京城百万人性命的粮食搞定了再说。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剩下的。
就是看他沈某人的刀快不快了。
这谷物所的南端在哪里呀。
杭州。
可想要做成杭州谷物所这件事,也不太容易,首先得把触手插进杭州,这本身就是一件难度极高的事。
但凡没有一个稳定的经商环境,这怕是这江南粮商,没一家敢和他沈某人合作。
这谷物所也开不起来呀。
思虑再三。
沈烈琢磨着要办好这个杭州谷物所,就得先把南京锦衣卫指挥使司的兵权,从魏国公徐家手里要回来。
“来人呐,笔墨伺候。”
想了想。
沈烈还是决定先礼后兵,给南京魏国公府上写了一封私信,叫人带着拜帖和礼物前去主动示好一番。
沈烈想的是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大明武勋一脉。
大明武勋,同气连枝,再怎么内讧也不至于撕破了脸皮,掀翻了桌子,连万岁爷的面子也不给吧?
一封情真意切的私信送了出去。
不出三五日。
沈烈派去送礼的部下,竟被魏国公不留情面的赶了回来,看着原封不动退还的信件。
沈烈怒极,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一旁的两个外室都吓了一跳,也不敢劝慰。
无名火从心中升腾了起来,沈烈冷笑连连,看起来这大明武勋也是分人的。
英国公,丰城侯,保定侯那都是跟随永乐爷起家的嫡系,对大明忠心耿耿。
而这南京魏国公府,只怕是从永乐帝登基的那一刻,便与大明离心离德了吧。
“说什么公侯万代,什么与国同休。”
嘲讽的冷笑声中,沈烈只得另想办法,这时候他算看明白了,这江南早已是铁板一块。
客客气气的可办不成事儿。
得使点狠招了!
将刀十三喊了过来。
沈烈便阴测测道:“去探一探这杭州城里,有些名望的大户豪绅到底是什么底细。”
刀十三自然心领神会,咱们是干什么的呀,咱现在还是大明的锦衣卫呀,皇上虽然说成立了西厂,把咱们的权给拿走了。
可是也没免咱们的职嘛。
锦衣卫本质工作是干嘛的?
刀十三门儿清啊,大人要探杭州名流的底,那就是要整黑材料呗,这种事倒是不难办。
就算是真正的**打探不到,但凡派几个探子去市井坊间一打听,也能整来不少黑料。
果然不出数日,一堆各色人等的履历,黑材料便摆在了沈烈这个厂卫指挥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