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棉衣的存放也是要小心的。否则会被虫蛀了。
当铺存放的衣服,哪里有那么用心。自己存放才是最用心的。
大规模成衣生产,已经是新的朝阳产业,虽然而今仅限于军装,家家户户还自己做衣服。
但是,这已经是之前天下百姓不能想象的。
更不要说,北方百姓已经不用服徭役了。
这才是天下第一大德政。
北军总是能压着南军打,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在广武之战的关键时刻,叶沈将民团派上去,支撑了近十个时辰。这些民团士卒虽然最后崩溃了。但是最少战死在三成以上,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之所以如此,不仅仅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是在北方作为朝廷雇佣人员,与南方朝廷招募服徭役的人员,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民心向着北方。
很多东西,顾王孙原本是不明白的。他去年之前,根本不去关注这些庶务。而今他在情报机构之中,各方面的消息最为灵通。
更加明白对于天下人来说,何夕的变化,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都不能成为一件坏事。
姚广孝说道:「那丁显做的事情,是好事吗?」
顾王孙怒骂出声,说道:「丁贼做的事情,算是好事?简直是罄竹难书。」
对于顾王孙来说,丁显要是还活着,他生吃了丁显的心思都有了。原本他还是富贵公子,但是几个月之间,父祖下狱,家中长辈次第而死,他拼命逃走,才活了下来,万贯家产飞灰湮灭。当年故人都不在了。
这种深仇大恨,顾王孙宁死也不会说丁显一个好字。
姚广孝说道:「你也知道,丁显的很多想法都是复制何首辅的。但是为什么你会给出这样的反馈?」
姚广孝并没有指望顾王孙有什么答案,就直接说道:「那就是丁显做事的手段太过卑鄙了,他是用高尚之名,行卑鄙之事。这更要让我们反思。即便是对于政敌,也必须讲方式方法。」
顾王孙理解姚广孝的话,但是不由的皱眉,他觉得这不是姚广孝能说出来的话。
毕竟姚广孝之手段,他是领教过的。可没有什么光明正大可言。、
姚广孝也看出了顾王孙的疑惑,说道:「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大人说的。我们已经掌控最大的权力,那就是制定规则的权力。就已经是胜利了。至于其他的就是细枝末节了。他们不是想闹事吗?其实,大人也盼着有人出头的。」
「他们既然愿意来,那再好不过了。至于能不能让他们如愿,却不好说了。」
顾王孙沉思了一会儿,不由明白了几分,忍不住说道:「大人智深如海,我这辈子恐怕难以望其项背了。」
何夕的想法是很矛盾的。
何夕需要一场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来确定大明新朝廷的权威。但是同时,何夕也不希望这一场大会,仅仅是一个过场。
无他,何夕也希望定国是会,成为一个沟通上下,联系各地,进行政治交易,解决问题的场所。
因为何夕其实感觉到了,原本大明朝廷之中,在决策层面的效率很低,而且不全面。
在洪武朝的时候,是朱元璋一言可决。
朱元璋的能力自然不用说了。所以大明朝廷是可以高速运作的。但是问题也很明显,朱元璋是有能力,但并不代表,朱元璋就是万能的,也并不代表,朱元璋就不会犯错了。
不说别的事情,单单说宝钞这一件事情。
宋代的交子制度其实是很完善的。宋代距离明代才不过一百多年,何夕不相信,大明朝廷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知道朱元璋的宝钞制度是有问题的。
但是他们都不说。
盖因君臣之间的地位,让下面人不敢说真话。同时,建文朝,也就是南京朝廷的时候。即便朱允炆看上去很能纳谏。
但是实际上,皇帝还是被人左右。丁显不敢说将朱允炆玩弄于鼓掌之中,但也差不多了。
何夕也感受到了,大明天下而今是围绕着他来转动。
这也罢了。
何夕还是有自信的。自信自己能做好决策。但是何夕也感受到了一些问题,那就是很多事情,上面决策之前,其实没有办法与下面沟通,
即便是沟通了也不可能有真实的反馈。
总之,开会
决策,大家平等发言,畅所欲言,最后综合各方面的意见做出决策,看似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只要真能做到的,很多事情,就不会有很多外行人都能看出来的白痴决断。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样的情况。
但是不管怎么说,何夕都觉得有必要建立一套平等沟通的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