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胜哈哈大笑,说道:“对,对。是我想差了。”这一番话,虽然没有直接说。但是双方的意见,也都明白了。冯胜才不相信,傅友德看不清楚他的暗示,冯胜谈地不识报社,而是报纸上地文章。傅友德王顾左右而言他,已经表明了态度。冯胜还不确定,加问了一句。所谓的报社。肯定是没有人请冯胜参股地。但是傅友德点头,这报社就一定会有地。傅友德后来地反应,已经很明确了。傅友德不会因为海上一点钱,做出任何政治上的反应。是的。傅家在海上也赚钱了。但是赚的是小钱。并不多,这一点钱,不够让傅友德将傅家代入政治风险之中。因为傅友德知道,这报纸是民是官不重要。这背后是谁,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人帮忙,这报纸能发到北平来?简直是笑话。傅友德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但是傅友德也不想知道,他不趟着浑水不就行了。尤其是他即将成为征东将军。在外征战。这个时代傅友德可不敢随意得罪人。毕竟,后方的变动,对前线的胜负影响太大了。正是多栽花少种刺的时候。怎么可能为了一点钱卷入如此风暴之中。冯胜接下来就不提这事情,与傅友德完成了交接。第二日,傅友德带着数千骑兵。作为第一批换防的军队出发了。走的就是陆路。从北平到辽东,从辽东到高丽。虽然路途远了一些,但是不用等船。说不定快马加鞭,能早一点完成交接。掌控前线大军。------冯胜送走了何夕,回到自己府上。双刀将王弼登门造访了。冯胜微微一笑,让他进来,王弼一进来。冯胜劈头问道:“怎么是你,他们怎么不来?”王弼陪着笑,说道:“我不是老将,脸皮厚。这些年我的棺材板可都在海上。国公,南边这些腐儒犬吠,您一定要为我们出头啊。”王弼的情况与陆仲亨差不多。甚至比陆仲亨还差。一把年纪了,还在征战。征战不说,在军中位置并不高。最多当副将,就是因为王弼在将领之中,算是斗将,临阵冲杀。十荡十决那种。让他安排大军行止,制定战术战略。就不行了。甚至连冲杀这一件事情,也未必可以了。人不服老不行。王弼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不去说了。但是而今上了年纪,武力值也是下降的。按理来说,他回家颐养天年多好。但是王弼的出身与陆仲亨差不多。底层出身。这些年的积蓄,无非打仗时候的弄到手的。年轻的时候,花钱大手大脚的。也正因为一直在军中。才有一些钱补贴家用。这是王弼一直领军征战,不退休的原因,他退了。一大家子人怎么办?别的不少,儿子孙子怎么安排啊?王弼在海上的份额不多。但是这些钱对王弼来说很重要。冯胜冷笑一声,说道:“这事情我是不会出挑头。我如果挑头,我就是李善长第二。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办。陛下才不会管的。”冯胜很清楚,陛下容忍这么多功臣。就是因为功臣之中,没有一个能将所有人联系起来,甚至大部分人联系在一起的人物。连徐达都不敢这样做。内部矛盾重重的勋贵。是陛下能容忍的。任何能将勋贵统合起来的人。只有一个字:“死。”王弼说道:“要是知道该怎么办?我早就办了。我老王,拎着双刀砍人。是毫无问题。但是这笔杆子的事情,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不请国公指点。”冯胜说道:“海上的事情,谁带得头,你找谁。找我有什么用?”王弼听了,眼睛一亮,说道:“明白了。明白了。”王弼随即又提起一件事情,说道:“这个丁显。我打听了,好像是太子的人。这背后是不是太子的意思?”冯胜沉思了片刻,摇摇头,说道:“应该不是,最少不完全是。如果真是太子的意思,发在官报上有何难?不过,太子身边的腐儒的确多了一些。”王弼一听冯胜说不是太子的意思。立即松了一口气。随即急匆匆的走了。王弼回去之后,立即有很多大将来拜访。他们说了什么,并没有人知道。但是一封封书信从北平飞了出来。北平这里的情况,不是个案。很多与何夕只有点头之交的勋贵,都写信来问候何夕。当然了,具体想法不会写在书信之中。这书信仅仅是一个凭证。真正要说的是送信人的口信。即便是书信到了南京,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封千里迢迢的问候而已。同样接到书信的还有陆仲亨。毕竟,很多勋贵还有选择。他们并没有将全部身家,都投入大海之中。但是陆仲亨却不是。陆仲亨几乎已经将全付家当都安置在南洋了。如果不是,朝廷规矩。出兵在外的大将的家眷必须在南京城中。估计陆家此刻就要在南洋团圆了。陆仲亨自然是万万坐不住的。只是路途遥远,想要到南洋,等来陆仲亨的反应。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傅友德离开北平之后,就将这些事情放到脑后了。他眼前只有高丽战场。白日赶路,晚上挑灯夜看关于战场的各种文书细节。等他将高丽战场搞明白之后,已经深入辽东了。此刻的傅友德对将来的战事,心里也有底气了。在他看来,骨头已经被蓝玉啃得差不多了。他这一次是去吃肉的。他甚至能想到。蓝玉将会是什么样的脸色。到时候一定很好笑。不过,傅友德随即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何夕。“何夕该怎么打交道?”傅友德暗道。这蓝玉一定会被调走的。但是何夕却不会。傅友德今后定然会与何夕打交道。一时间他看向自己身后的儿子。傅忠。傅忠这些年,已经成长为傅友德的左膀右臂。傅友德不仅仅让傅忠打仗,还参与进政治之中。比如上一次,让傅忠去给徐达送信。看似送信。其实将傅友德人脉传递给傅忠。傅忠在各种事务中,做得不能说都很好。但也不差。只是当年的事情,傅友德不知道傅忠是否放下了。傅友德说道:“忠儿,你觉得何夕怎么样?”傅忠听傅友德这样问。沉默了一阵子,给傅友德指了一个方向。忽然说道:“父亲,你看哪里?”傅友德随着傅忠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一片田园,不知道多少里。沟壑整齐,阡陌相同。似乎是一家的田地。而且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田中的各种庄稼。都是金黄色,随风一吹,好似金浪。傅友德不由说道:“真是好田土。”这一路上,傅友德都有心思。没有多留意身边的事情,此刻一看,大吃一惊。这里是辽东。在傅友德看来,即便是北平城外,这样的场景。也没有多少里地。出了北平几十里,就能看见荒地了。傅忠说道:“我记得这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距离营口,还有一百多里,上一次来这里,应该是七八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甚至人烟都没有。”“这才几年,已经是这个样子。父亲,何夕来辽东多少年?”傅友德听了,也不由心中震撼之极,他觉得自己已经很高看何夕,而今看来,是远远不够的。北方军粮短缺的事情,傅友德不是不知道。不说别的,单单何夕种粮食的本事。就不容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