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听后觉得可行,立即从军中调拨出一万两白银及三千石军粮,与文秀一起押运着这些进贡物资,前往安龙府。
不想才刚抵达安龙府城门外,就见一哨骑兵如风驰电掣般冲出城门,勒马挡在车队之前,其中领头的小旗官举鞭大喝一声道:“站住!什么人?秦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安龙府!”
定国见有人挡路,当即一夹“二斗金”马肚,上前厉声询问道:“好大的威风!莫非本公亲自前来向朝廷进贡也不行么?”
小旗官认得定国还有在他身后的刘文秀,吓了一跳,自是不敢怠慢,忙不迭地翻身下马,换上一副笑脸,点头哈腰地说道:“康国公、泰国公您二位怎么亲自来了?二位公爷请在此稍候片刻,小的这就让人回去禀报王总镇!”
王爱秀此刻正坐在城楼上悠闲地品茶,忽见一人匆匆登上城楼,气喘吁吁地跑至面前,抱拳禀报道:“镇台大人,康国公和泰国公到了!就在城下!”
听说定国和文秀来了,王爱秀也是一惊,他连忙把手中茶杯放下,起身快步迎出城去,来到定国和文秀马前,客客气气地拱手施礼道:“不知二位公爷亲临,末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文秀根本不给他好脸色看,愤然言道:“王爱秀!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与康国公亲自前来给皇上进贡,你的部下居然敢在此阻挡!是活的不耐烦了么?”
王爱秀陪着笑脸,极力辩解道:“二位公爷恕罪!并非末将有意跟二位过不去,实乃奉秦王之命,任何人等不得进入安龙府。咱们下面的人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二位公爷体谅末将苦衷,莫要为难末将。”
定国心道这王爱秀所说的确也是实情,他们奉命行事,也不好指责什么,于是对着王爱秀好言说道:“王将军,我等与秦王乃是兄弟,向来情同手足,天下人皆知,理应不在被挡之列。要不这样,我等将进贡的银两和粮食转交朝廷后,立刻就走,绝不耽搁片刻!”
哪知王爱秀依旧不肯通融,毫无商量余地:“请二位公爷见谅,末将只负责安龙府的防务,朝廷开销用度乃是由安龙知府范应旭总管,并不在末将管辖范围,若范大人肯答应,末将绝不阻拦!”
文秀在一旁听得有些恼了,忍不住呵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在你的眼里只有秦王而没有朝廷么?”
定国摆手示意文秀把话打住:“算了,王将军也有自己的难处,咱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赶紧去找安龙知府范大人吧!”
王爱秀见总算是把二人给挡了下来,心中不禁长吁了一口气,急忙躬身施礼道:“多谢康国公谅解,末将恕不远送!”
这范应旭本是安隆千户所里长,因永历朝廷在此驻跸,将安隆所改为安龙府,原来的千户所也随之升格为了知府署衙,范应旭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安龙知府,由于原来的千户所已被改辟为行宫,城内狭小,再没有多余的地方可建知府署衙,范应旭只能将署衙的办公地点设在城西五里外的一座小村庄中。
定国和文秀在城门前被王爱秀所阻,不得不转道前往知府署衙,刚跨进署衙大门,就见范应旭歪戴着官帽,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嘴里高喊着:“下官范应旭恭迎二位公爷!”
定国也不打算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道:“我等听说朝廷用度紧缺,特来进贡,烦请范大人带路,前往行宫面见陛下。”
听定国说要进宫觐见永历帝,范应旭一脸为难地说道:“二位公爷恕罪,朝廷用度皆由秦王按人头定量供应,下官可不敢擅作主张。”
定国早知范应旭会做此回答,于是用商量的口气说道:“范大人,这朝廷上下好几千人,却只给银八千两,米六百石,岂能够用?”
范应旭连忙解释道:“公爷,您有所不知,这是秦王定下的数目,够与不够下官怎敢轻易过问,只能照数按时发放。”
“你发你的,我们进贡我们的,有何冲突?你就尽管带路,什么事有咱们替你担着!”文秀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听文秀这么一说,范应旭吓得是连连摇头道:“下官不敢,若被秦王知道了,下官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文秀怒不可遏地抽出佩刀,架在范应旭的脖颈之上:“混蛋东西!你怕秦王将来砍你脑袋,就不怕本公今日就剁了你的狗头么?”
范应旭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慌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叩首求饶。
定国看出范应旭胆小怕事,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违逆孙可望命令的,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得作罢,随口劝了一句:“三弟,范大人也是身不由己,就不要为难于他了。”
说罢,定国拉起文秀,转身而去。至于那些好不容易运来的物资,也只能是原封不动地又重新给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