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舜的话,定国不禁焦急地询问道:“先生,您说的慢慢调理,须得多少时日?”
“王爷,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可急不得,要想彻底痊愈,最少也得三个月时间!”陈舜不明定国所言深意,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
此时正值粤东战事最关键的阶段,军中事务繁忙,为了维持前线作战的消耗,定国每日都必须亲自主持在高州地区筹措粮饷及各种军械物资的工作,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让他去安心静养。
陈舜见定国不肯休息,遂找到营中诸将,请他们一同帮忙劝说定国。在各营诸将的联名劝谏下,定国最终还是勉强听从了大家的建议,将大小军务暂时移交给了靳统武和金维新二人主持,自己则专心躺在塌上,接受陈舜的治疗。
经过一个多月的悉心调养,加之每日以归脾和独参汤喂食,至八月间,定国这场怪病方才大有好转,渐渐痊愈。
由于定国生病无法亲临新会城下指挥作战,前线明军将士士气并不高涨,加上郑成功也没能够按期出兵,新会之战前期阶段始终未能有所进展。
此时,郑成功的使者李景终于携带着书信从海上姗姗来迟,在信中郑成功声称自己已经派部将前往配合张名振北上江、浙作战,同时也应允了定国之请,答应派水师前来广东,协助定国共同攻打广州。然而这封书信从头到尾,却连出师的日期都未能坦诚相告,态度更是模棱两可,根本就是敷衍了事,对此定国自是深表不满。
此时,溥兴已经坐困于厦门数月,郑成功既不肯给出一个明确态度,也不愿意放他们回去复命,只是每日好酒好菜的款待。
很快就到了当初定下溥兴与春兰成亲的日子,洞房花烛夜,新房里处处布置得大红而喜庆,喜床上早已经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着早生贵子,八仙桌上则摆放着各式各样新鲜的水果和点心。
然而洞房中却是一片不同寻常的安静,没有一点儿声音,只有一对大红的龙凤花烛正静静地燃烧着,在窗户纸上投下一片摇曳的影子。
春兰虽说年纪不大,但自小就十分懂事,她见屋中久久没有动静,于是悄悄撩开头上的红缎盖头,看见夫君正愁眉不展地坐在八仙桌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当即掀了盖头,从床沿边站了起来,慢慢踱步来到溥兴身旁,与溥兴相视而坐,关切地询问道:“夫君,你是有什么心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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