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三个受伤轻一些的牛录章京也是同样的待遇,这样的话,建虏观察起来也容易辨认。
勇卫营这边大张旗鼓的动静,自然无法瞒过建虏的哨骑。
看到自己人被鸡狗一般斩杀,又看到镶白旗的甲喇章京巴克山被这般羞辱,一个个顿时被激起了冲天的怒意。
若不是阿济格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说不定不少人都要压制不住怒火冲杀过来了。
阿济格得到消息后,更是暴怒不已,咆哮着骂道:“蠢货,废物……”
他本以为巴克山战死,却没想到是被明军活捉了,为何不战死?为何不自决?
一个甲喇章京居然被活捉,而且还是镶白旗的,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这次镶白旗的面子可谓是丢尽了。
阿济格的脾气还未发完,就听到营帐外一阵吵哄哄的。
原来已经有十几个镶白旗、正白旗、正黄旗等各旗高级将领怒气冲冲的从几个方向汇集而来。
“我要见英亲王殿下,快去通报。”
“快去。”
一个个大声的呵斥着营帐外阿济格的亲兵护卫赶快通报,显然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大清满州精锐本就不多,一下子损失这么多哪个不心痛。
更让人愤怒的是,懦弱的明军居然敢如此羞辱这些死者,这是对大清的极尽羞辱,士可忍,孰不可忍。
阿济格冷喝一声:“让他们进来。”
一行十多人一涌而入,奇怪的是,这些人在外面怒气冲冲的,一副要立马找明军拼命的架式,却是在向阿济格见礼之后,没有一人第一时间站出来请求出战。
有的还保持着义愤填膺,有的则是面无表情,还有的假装若无其事,一个个各怀鬼胎。
其实很多人都清楚,己方的一些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好,此时因怒而击,并非明智之举。
何况对面那支明军显然非同一般,让己方刚吃了大亏,仓促出战可能会有不小的风险。
但是明军欺人太甚,如果没有任何表示,大清的颜面何在?
所以一些人不想自己出头,想着他人带头之后,自己在后面鼓动即可。
若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差错,自己也不用承担多大的责任。
本来这个带头之人是副将阿巴泰最合适,毕竟从去年十月一直延续到今年上半年的南略,他是主将,打得明军满地找爪。
此时若是带头,必定是一呼百应。
但阿巴泰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
他又不傻,这次出征他只是副将,再努力,功劳主要还是会算在阿济格头上。
若犯了错,很可能会被拿来当成阿济格的替罪羊,他早已打定主意,所有有风险的事情,能不掺和就不掺和,明哲保身最重要。
阿巴泰不想开口,不少人的目光随即聚在镶白旗、正白旗的两个固山额真身上,因为两白旗的损失是最大的。
而且镶白旗的甲喇章京还被绑在明军阵前呢,巴克山多活一刻,就是对大清多一刻的污辱,要么将其解救出来,要么将其毙杀。
镶白旗的固山额真是英俄尔岱,此人是个老成持重,非常谨慎的人。
知道此刻自己要表个态了,于是立即对阿济格行礼道:“英亲王殿下,胜败乃兵家常事,非逞一时之勇。”
“我军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明军今日之举,加紧做好备战之事,只要准备充分,一举将明军击败定可雪今日之耻。”
“若仓促出战,一旦失利,后果将不堪设想。”
英俄尔岱这样一说,立即就引起了一片反对之声,因为这关系到大清的颜面,怎能当成没看见呢。
再说,这次大清出兵是来羞辱明国的,结果没羞辱到明国,反而被羞辱了,居然还要忍,岂不成了笑话?
就算我们这些人能忍,底下那些将士能忍吗?这般瞻前顾后,那干脆退回大清好了。
一时间,原本没人带头,此刻却七嘴八舌起来,皆是劝进立即出兵攻打明军,谁带头已经不重要了。
英俄尔岱还想劝诫阿济格不要操之过急,等准备工作做完了再进攻不迟,可是他的声音迅速被压了下去。
阿济格自己也不是个喜欢忍耐的主,而且又有那么多人劝进,他于是不再纠结,直接下令道:“整军,备战。”
“喳……”一行人立即应令。
阿济格话风一转,看向一旁的阿巴泰道:
“多罗饶余郡王,你几个月前才攻伐过明国京畿,势如破竹,想必对这里,对明军更加熟悉。”
“此战,就由你指挥吧。”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微微一愣,不少目光瞟向阿巴泰。
阿巴泰神色微动,心中却是愤恨不已,阿济格这是要拿他阿巴泰当枪使。
如果打赢了,那是应该的,因为他阿巴泰上半年才肆虐过这里。
若出了什么差错,那就是他阿巴泰的责任。
阿巴泰不想掺和,可还是躲不过,这以后的麻烦怕是不少,偏偏还没办法拒绝,不然被追究个不遵军令就更加麻烦。
所以阿巴泰只能咬着牙道:“末将领命。”
准备出战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还在忙着安营扎寨的士兵被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