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并未停歇,一闪而逝的在一个满州兵的右肩上一掠而过,他的手臂当场离体而去,并跟着炮弹向后飞去。
断裂的手臂上露出一截血淋淋的骨头,一头扎向侧后一个满州兵的面门,像长矛一般从他的眼眶中插入。
他惨叫一声,在这支断臂主动掉落时,他本能的接住,右眼眶处已经是鲜血淋漓,他拿着别人的断臂,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一只眼的世界,却是血腥一片。
中军位置更是被两发炮弹重点照顾,血肉横飞,旗帜倒伏,穿着阿巴泰盔甲的那个亲兵整个人直接被抛飞起来,然后重重的砸在一支断裂的旗杆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倒不是被他炮弹直接命中,而是他骑着的战马后半部分都差点被整个轰碎,强大的冲击力将他直接从马背上掀了下来,然后整个人像破布一般在惯性的作用下飞了出去。
阿巴泰神色惊恐的抹了一把脸,伸手一看,全部是殷红的鲜血,这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旁边的亲兵身体炸裂后崩飞出来的血水,直接糊了他一脸一身。
他大呼倒霉,自己躲到这么靠边了,居然也有炮弹飞过来,还是两枚。
他本能的向着中军位置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心脏也忍不住一阵怦怦直跳,中军位置的惨状显然比他这里还严重。
若他阿巴泰刚才呆在中军位置,不知道还能不能这般安稳的站着。
其实他不知,沈浪早就盯上他了,不管是在中军位置,还是他现在躲着的位置,都不会被放过。
虽然不确定他的身份,但沈浪宁愿浪费几发炮弹,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
可惜这种实心炮弹的杀伤是线形的,不是散射向一片区域,不然这一下就可以直接斩首了。
沈浪用望远镜仔细的看了一下六门炮的轰击效果,还不错,自己想要打的中军位置和之前注意到的那个人所在的区域都击中了。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将对方的最高指挥官给击毙。
……
战场右翼,务达海没有等到阿巴泰的援军,却是等来了勇卫营骑兵的包抄。
在最前方的蒙古骑兵接近到五十步左右的距离时,周遇吉手一挥,旗帜挥动,左右两翼的骑兵迅速冲了出去,向敌人的侧翼包抄而去。
见此,务达海率领四百余骑满州兵本能的放缓了速度,阿努金脸色大变,急切的道:
“大人,若满八旗不想进攻,还请下令撤军,别让我们蒙古人白白浪费性命。”
这分明是在埋怨务达海不拿蒙古人的命当命,满州人躲到最后就算了,现在还停下来,却让蒙古人在前面去拼命。
务达海自然听了出来,虽然心中不快,但蒙古人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所以,他解释道:“明军兵力已经倍于我方,我们不能全部冲上去,一旦被包围就麻烦了。”
“等你们冲上去与明军交战,我稍后就带人从一侧包抄杀过去。我们要给阿巴泰主子多争取一些时间,不能让这支明军与其他明军汇合。”
“否则,你我回去都不好向主子们交代。”
阿努金嘴巴动了动,终是没再反驳,因为他知道反驳也没用,看到明军从两翼包抄过来,又不得不从有限的兵力中再分出一部分去阻击。
不然的话,两侧一旦被袭,蒙古骑兵很可能被分割包围,到时候想突围都麻烦,他可不认为务达海会率满州兵去救自己人出来。
满蒙双方各怀心思,勇卫营却没想那么多,现在己方占据上风,士气大涨,在各级指挥官的命令下,按既定的战术发起一轮轮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