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朝廷待孩儿不薄,沈大人对孩儿也是颇为信任,若此番背叛朝廷,岂非不忠?”
“可若对义父遭遇不闻不问,又是不孝。”
“虽自古忠孝两难全,但却是让孩儿好生为难,恰逢朝廷让孩儿担当此次重任,孩儿只要建功立业,便可以向朝廷请命。”
“这般,既可以报效朝廷,又能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这才是两全其美之法,只是需辛苦父亲在此再呆上一年半载。”
听了李定国这番话,张献忠心里暖洋洋的,心中的愤怒也消解了一些。
同样是养子,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张献忠知道李定国并不傻,反而很聪明,之所以没有想到孙可望的阴谋,是因为心底太善良了,不敢把自己的兄长想得太坏。
但他张献忠可不是个善茬,既然孙可望不仁,就不要怪他这个做义父的不义了。
于是,他直接对李定国道:“宁宇,回去后,你立即将孙可望的计划向朝廷全盘托出,不要替他隐瞒了。”
李定国大惊,连忙追问道:“父亲,这是为何?”
张献忠长叹一声道:“傻小子,孙可望的本意可不是为了营救额,而是为了对付你啊。”
“对付我?我和他还是兄弟,又无怨无仇,他为何要对付我?”李定国还是有些不解。
“因为他心胸狭窄,他嫉妒你,如果你真的按他说的做,他就会来个大义灭亲,立即向朝廷揭发你,这样他就能踩着你向上爬了。”
听了这话,李定国还犹自不敢相信一般。
张献忠咬牙道:“孙可望身为兄长,在大西军的地位仅次于额,额的地位,他无法撼动,自然不敢造次。”
“现在大西军没了,他不受朝廷重用,但是你却越来越好,他见不得你比他更好,所以他要夺走你的一切。”
“额知道你不是完全没有想到,而是不敢将他想得如此狠毒。”
“你再想想,就他那破计划,能将额从防卫森严的京师带出去吗?就算能,锦衣卫、勇卫营还有那么多手段,热气球、千里传声筒、蒸汽汽车,额怎么能逃到西域去?”
“如果要躲到深山老林中去,额还不如呆在这里。”
听到义父这番话,李定国这才慢慢的确定了,孙可望的目标很可能真的是自己。
当然,正如张献忠所说的那样,他不是没有丝毫感觉,只是不敢将自己的兄长想得那么坏。
如果不是感觉失败的风险太大,而且失败之后会连累到义父的性命,他说不定就真的同意这个计划了。
李定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良久才道:“如果将此事上报朝廷,他很可能性命不保。”
张献忠却没有丝毫怜悯的道:“此子已然不可救药,就算你想放过他,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兄弟几人,而且为父的性命,他也丝毫不在乎了。”
李定国的目光一凝,随即道:“好。”
他之所以突然痛快的答应,是因为孙可望连义父的性命都丝毫不顾,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但是张献忠却是眉头一皱,立即抬手道:“不妥,你马上就要担当重任,若是受此事连累,恐将功亏一篑。”
“你先不要声张,提醒一下你另外两个兄弟小心孙可望即可。”
“至于孙可望,他有什么阴谋诡计,让他亲自来。你离开了大明,他拿你也没办法了,等你回来后再见机行事。”
李定国神色凝重,对孙可望也越发厌恶,就因为这狼子野心的混帐,把这一切都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