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我在街道上看见的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都是我的错觉不成。”
朱英看完文书之后,整个人都气笑了。
张伯接过文书,并没有仔细去看,而是道;“东家消消气,这些个商会的掌柜们,比不得咱们自己人,都是没得办法,从外面招的。”
“他们的心思,恐怕更多的还是跟着县太爷这边走,指不准现在,这位知县老爷,已经知道咱们在调查他了。”
朱英点点头。
对于张伯的说法,他是比较认可的。
因为文书上的一些东西,统计得太过于官方话了。
这种官方的美好,通常来说是上交到朝廷去的。
实际上一个县城里,哪里可能没有什么龌龊事情发生。
哪怕是京师数月前,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状况。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里的商会,已经不处于群英商会的掌控之中了。
一个地方知县的权力,到底能够有多大?
刘秉元可以清楚告诉你,他就是这丹徒县的天。
朱元璋最注重的事情,就是对贪污官员的处罚,在朱元璋这里,不管是上到朝廷大臣,还是下到地方九品主簿知事,没有任何例外,尽皆处死。
然而即便是在这么严肃的环境下,依然是到处都有人在顶风作案,仿若是杀之不绝。
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税粮六万石以上、十万石以下为上县,正七品。
刘秉元只有着秀才的功名,连殿试都未曾参加过,他之所以能够得到七品官职,担任知县,只是因为他姓刘,走的是举荐的路子。
举荐,是最容易,也是最难的。
只要有关系,自然就容易,难就难在投胎这门技术活了。
显然刘秉元的投胎技术,还是相当不错。
而他的家族,刘家。
也就是生活在这丹徒县附近刘家乡中。
做人不能忘本,现在的刘家乡有了刘秉元的照顾,自然就渗透到了丹徒县城的方方面面。
包括群英商会在这边的据点负责人,他也姓刘。
刘秉元是一个聪明人,不然刘家这么多的人,也轮不到他来被举荐,当知县。
在明面上,很多事情,都做得非常体面,一般来巡查,是很难说查出什么东西。
亲亲相隐的世道,刘秉元又是怎么为刘家人徇私枉法,还不被人所察觉呢?
在民间有个词汇,叫庾死。
指的是囚犯在狱中因受刑、饥寒或疾病而死。
刘秉元很快就察觉到了里面的操作空间。
当刘家人和别人起了冲突的时候,因此而进行状告,双方在大堂上对证时。
刘秉元就随便找了理由,把原告被告双方,都给关到班房里去。
刘家人自然不可能真的住进去,而是他的对手,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待遇就完全不同了。
想要整死他,真的就是一件再过于简单的事情。
只需要不给吃喝,不让人探望,再跟班房里的牢头打个招呼啥的。
三班衙役轮流‘伺候’着,过不了几天的时间,就能给一命呜呼了。
既然原告,或者是被告都已经死了,那么这场官司,自然也就没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如此一来,连案件记录都不需要。
久而久之,哪里还有百姓,敢跟刘家族人作对呢。
知县衙内,得到消息的刘秉元冷笑道:“区区一介商人,即便是群英商会又能如何。”
“我乃朝堂命官,商会又无监察之权,哪能奈何得我。”
“不过群英商会倒是有些特殊,说不定他们还有别的路子,告诉族长,这些日子小心着点,可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若是被人捅到京师那边里,处理起来,也是极为麻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