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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坊沈府
刘忠虽是便服而来,但他的到来无疑给沈瑞及徐氏、三老爷吃了一颗定心丸。
一个沈洲丢官去职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不能让皇上因沈洲的事而对沈家子弟有了成见,否则沈家子在仕途上怕就要坎坷了,昔日徐有贞就是前车之鉴。
当初土木堡之变后,名字还是徐珵的徐有贞就因建议迁都南京,而被内廷所厌。
景帝登基后,徐珵欲谋国子监祭酒,报到景帝处,景帝直言“此人生性狡诈,担任国子祭酒会败坏监生心术”而不许。
直至徐珵听从阁臣陈循建议改名为徐有贞,被举荐治理黄河时,景帝不知徐有贞便是徐珵,遂任命他为左佥都御史,才有了徐有贞翻身的机会。
沈瑞是比较了解寿哥性格的,并不十分担心寿哥会因为沈洲的事儿远了他。
不过刘忠能与他对接灾民的事,还是让他松了口气,至少比旁的内官或锦衣卫需要重头打交道要强太多了,有刘忠配合,他也更有信心把这件事办漂亮了。
想在皇帝面前立稳脚跟,光靠少年情谊、吃喝玩乐那是根本不行的。
随着年岁见长,小皇帝需要的是有才干、能办实事的忠臣。
而眼下他沈瑞连功名都不曾有,出仕最早也要两三年后,更别说显出什么吏才了,便只能从旁的差事上累计寿哥的好感度。
这还是沈瑞头次为寿哥办事,他可不求什么惊才绝艳,他原也不是卧龙凤雏那类人物,只要稳稳当当办妥办好便是功劳。
沈瑞将刘忠张会迎进书房,因如今与张会走得越发近,便也没瞒着张会,直言刘忠是他“师叔”。
刘忠在内学堂曾由王华授课,有一重师徒名分,后与王守仁交好,王守仁素来以“师弟”唤他,连带着沈瑞虽不过比刘忠小一两岁,却是矮了一辈,要叫一声师叔。
张会原先并不知道他们还有这层关系,听得沈瑞介绍,佯作板脸气道:“我在宫中一向是与栖岩兄平辈相交的,如今倒因认得了你沈恒云,平白的矮了一辈,你说,可要怎生补偿我才好?”
如此说便是把自己放在沈瑞这伙儿了,也是尽显亲近之意。
沈瑞笑道:“等灾民事毕,改日我做东,再往庄子上吃一顿暖锅子叫花鸡。”
张会笑嘻嘻伸出手掌来,要与沈瑞击掌,道:“可是一言为定。”又向刘忠道:“到时候刘师叔也来!那叫花鸡听着腌臜,吃起来倒别有一番野趣。”
刘忠和他们本是同龄,也有着少年人的心性,不过是在宫中、在皇帝跟前,要压着本心罢了。
如今见两人嬉闹,显然极为亲近,且无论是张会的身世,还是与皇上的关系,他也都当尽心交好,因此便也放开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爽朗笑容,向张会道:“仲明这般称呼,倒叫我不敢接话了,不如还是各论各的,平辈论交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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