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这么一趟客人,利又薄……”
“少废话,上个月的平安银子,您还没交,咱们又该收这个月的了。”一个汉子拿眼瞟了一眼那被唤作“翠丫”的姑娘,冯老头忙低声道:“翠丫,里边去。”
那翠丫忙怯生生地往厨房去了。
张问低声问曾经是老江湖的娘子:“啥是平安银子?”
张盈本来正软软地靠在椅子上,听罢张问的无聊问话本想不理,但想着他已是夫君,不理不行,便说道:“江河上有靠漕运吃饭的人,贩卖私盐,收取沿江客栈饭馆的份子,税比官府,就是平安银子。”
张问一听大怒,腾地站了起来,对门外喊道:“来人,给本官拿下!”坐在外边吃东西的两个力夫听见张问的声音,便走了进来,张问一瞧,力夫和那两个短衣壮汉一比,简直和猴子一般弱,当下郁闷,看向旁边的娘子张盈。
张盈这时候已不穿那玄衣了,穿着对襟大袖的背子,梳着桃心鬓戴玉簪,一副贵族妇人的打扮。张盈这时候眉头微皱,这相公真是多事,和咱们什么事没有,去出那头干什么。张盈不动声色,坐着没动,她自觉穿这身衣服不便和这些莽汉动手。
两个莽汉行走江湖,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过惯了,初时听到张问自称本官,声色俱厉,还吓了一跳,却见进来这么两个小子,当下就乐了,一莽汉瞪了那两个力夫一眼,喝道:“还不滚?”
力夫为难地看着张问道:“大人,小的们只会挑抬,拿人却是不会……”
张问大窘,这时下不了台,正色道:“尔等乱贼,欺压百姓,国法不容,识相的赶快滚蛋,休得骚扰良人!”
莽汉才不管你是官还是吏,手里没有武力,他们就不怕,听到张问怒斥,不惧反笑,这时见张问旁边的两个女人各具姿色,只有张问一个男人,却长了一张不禁风霜的白脸,便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张问见他这样看自己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提起板凳就砸了过去。
“砰!”地一声,莽汉没料到张问这么一个书生样赶动粗,躲闪不及,急忙拿手臂格挡,板凳砸在手臂上,疼得那莽汉大声痛叫,恐怕骨头都折了。
二人大怒,瞪着张问就要出手,只见那两个莽汉长得比张问高了半个头,臂圆腰粗,张问与之斗殴哪是对手,心下也有些虚,但因要保护自己的女人,张问心下一狠,腰间又未带佩剑,正要去抓桌子上的碗往他们头上砸。
莽汉哪容得张问再动手,转眼间已跳将过来,碗大的拳头呼地一声就朝张问脸上招呼。张问不会武功,临阵也不及躲闪,心下闪过一个念头就是这一拳只能挨了。
不料正在这时,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那汉子突然抱住拳头弯下了腰,痛得面目狰狞。肯定是张盈出手了,果然听得张盈冷冷道:“想打我相公,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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