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堂尊。”
张问也进去换了身平常衣服,取了银子,走出内宅,便上了轿子,走出县衙后,转了一条街,便叫轿夫先把轿子抬回去,他问高升道:“你知道刑房书吏住哪里吧?”
“小的知道。”
“带本官过去。”
一行五个人转过几条巷子,在一处院子门口停下,高升说道:“堂尊,冯贵(刑房书吏)就住在这里面。”
“叫门。”
高升便走上去抓住门环啪啪敲了几声,门房将角门打开,问道:“几位是……”
高升回头看着张问,张问摸出一张牌票,说道:“叫他看明白了,叫冯贵出来。”
门房拿到牌子一看,是县衙知县写的朱砂牌票,盖着县印。忙说道:“几位公差,快里边请。”
张问道:“不用了,咱们就在这里等,叫冯贵换身平常衣服出来。”
不一会那书吏冯贵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跪倒道:“属下不知堂尊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堂尊快里边请。”
“起来吧,不在县衙,咱们不用这么多礼。”张问笑道,“本官今儿傍晚想看看上虞城的民情,你就陪本官走走,吃顿便饭如何?”
“这……”
张问向里边看了一眼,“怎么?管主薄也在?叫他一起来吧,熟络一下方能携手共进啊。”
“不、不是,这会都散堂了,管主薄怎么会在小的家呢?”冯贵急忙说道。
“那走吧。就咱们几个,一会别叫堂尊,不然还叫什么微服私访,啊?”
冯贵一脸的不悦,看他那样子,恐怕管主薄真去了他家责问,冯贵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得要管主薄信他才行啊。
冯贵早在心里大骂张问,这时他的脸上突然浮出一丝怪异的笑意。张问将他一瞬间的表情看在眼里。
上虞县城的傍晚,热闹非凡,街面上挂着灯笼,熙熙攘攘,正是店铺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候。
张问见罢问旁边的刑房书吏冯贵:“晚上有宵禁么?”
冯贵道:“《大明律》:晚上一更三点之后、至次日清晨五更三点之前,在州县城内,如非公务急、疾病、生产、死丧,犯禁处笞二十,拘捕处杖一百;打伤人、折伤一指或伤一目以上处绞;打死人的处斩……不过咱们江南这一带,一般三更之后才宵禁,这铺面生意太好了。”
“这书背得真好。”
知县在上虞县拥有最高权力,但下边的人知道张问得罪了上边的人,都以为现任知县当不了多久就要下课。
张问把银子丢给高升:“那你们自己找乐子。”
高升接到银子,脸上一喜,说道:“谢堂尊想着小的们。
冯贵把张问引向灯火通明,充斥着莺声燕语的一座小红楼,隔很远就闻到了浓郁的胭脂气,不看那招牌,也猜得到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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