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太多,也是伤脑筋啊。”陆皓山一边揉着有些发胀的脑袋,一边摇头喝着稀饭。
昨天晚上,陆皓山开始认真地思索自己的未来,既来之,则安之,埋怨也没有用,问题是现在大明皇朝将倾,现阶段内有饿急了的暴民像蝗虫一样到处流窜,以战养战,外有后金虎视眈眈,而小冰河效应开始发威,未来的日子,这年景只会一年比一年差,想过安乐日子那是不可能的了,花了一晚想出路,想自己发展又没本钱,想投靠又缺乏名气,左思右想到三更才迷迷糊糊地睡下,以至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好在那豆腐陈说要卖完豆腐再去,也没那么早,陆皓山倒也不急,吃完早饭,临出发时,突然看到门口旁边还一个口袋,打开一看,一时惊呆了:里面大约有三十多文铜钱,还有一个小小的银角子。
不用说,这是陆老头知道自己出门,特地给自己防身用的,陆皓山一下子眼睛都有湿润了:一个不舍得吃喝,天天喝稀得照得出人影野菜粥的人,竟然一出手就给自己这么多钱,估计这些是陆老头压箱底的棺材本,其实自己心里并没拿他当父亲看,可是老头可真心把自己当儿子待。
陆皓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揣进怀里,这年头,出门在外,没有钱银那是寸步难行。
豆腐陈的豆腐店就在村东头,说是店,也就是在房子门首旁边搭一个简易小凉亭,虽说是简陋,不过在陆皓山龙飞凤舞写的“陈记豆腐”装饰下,倒折射出几分雅逸和朝气,这年头很多人家都吃不起肉,花几文钱买块豆腐打一下牙祭还是需要的,所以豆腐陈的生意还不错。
“陈叔”陆皓山走近豆腐档,笑着打了一声招侍。
“哟,小相公来了,快,请坐。”豆腐陈一看到陆皓山来了,马上笑脸相迎,前几天还叫山哥儿,陆皓山一秀出那手字后,马上用小相公来尊称了,在他心目中,识文断字的都是能人。
陆皓山拱拱手说:“打扰陈叔了。”
豆腐陈笑逐颜开地说:“有学问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小相公稍等片刻,小老儿马上就好。”说完,双手捧出一个瓷碗放在陆皓山面前,恭敬地说:“小相公,这是豆腐脑,加了红糖,自家做的东西,上不了台面,也不值几个小钱,你尝尝。”
“这,这怎么行。”这次是蹭车坐的,不收车钱已经偷笑了,哪敢再接受别人的恩惠,陆皓山连忙拒绝。
豆腐陈面色一沉,有点不高兴地说:“莫非小相公看不起这等粗贱之物?若是看不起我豆腐陈,那就不要吃了。”
寒一个,这脸色转得还真快,陆皓山连忙把碗端起,一边吃一边说:“那就谢谢陈叔了。”
看到陆皓山开始吃豆腐脑,豆腐陈这才笑着说:“这才对嘛,小相公,这豆腐脑味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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