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来?”
“来了,他们在商量。”
“商量我?”
“嗯。”
“哪件事惹着他们了?”
“我不知道。”停顿片刻,石桂大补充道:“有时候谁也没惹着谁,只是恰好要被用到,于是就被选中。”
“呵呵,希望他们能好好用我。”
两人无话可说,胡桂扬闲极无聊,研墨提笔,在纸上乱写乱画,用来消遣时间。
“你为什么要来?”
“什么?”胡桂扬停笔,“厂公派人唤我来的。”
“西厂昨天传你,而且特意要求只许你一个人过来,一路上无人监视,你有的是机会逃走。”
“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干嘛要逃?”
石桂大目光中既有迷惑也有怜悯,“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回来呢?”
胡桂扬长出一口气,将笔轻轻放在架上,“山里生活太苦……”
“那是原因,但不是全部,你是有点好吃懒做,但是也能吃苦,只要你认为值得。回京必有其它原因。”
“你想帮我?”胡桂扬笑着问道。
石桂大愣了一下,没有再问,他现在自身难保,帮不了胡桂扬,的确没必要了解太多真相。
胡桂扬伸个大大的懒腰,笑道:“我回来的原因,与有些人盼我回来的原因一样。”
房门打开,石桂大立刻起身离开窗台。
先进来两名陌生的锦衣校尉,守在门口两边,一句话不说,谁也不看。
石桂大向胡桂扬点下头,默默地离开。
一名老太监走进来。
胡桂扬看着他,没有起身,笑道:“我认得你,你叫……怀恩,曾经化名谭喆参加五行教。”
怀恩挥下手,两名校尉离开,轻轻将门带上。
怀恩坐到旁边的长案后面,“我曾经做过抄写文书的活儿,整整十年零七个月——没写过一个错别字。”
“了不起,怪不得你能升官儿,你现在是……”
“司礼监秉笔太监。”
“嚯!”即便是不关心权势的胡桂扬,也知道秉笔太监是宫中数一数二的权阉,能与朝中首辅分庭抗礼,立刻站起身。
“坐吧,你并非宫里人,不必拘礼。”怀恩道。
胡桂扬就势坐下,笑道:“怪我孤陋寡闻,这种事情一打听就能知道。”
“不是孤陋寡闻,是你不关心。”
“自从回京之就比较忙碌。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化名谭喆了。”
“覃吉算是我的师父,当初我在他手下抄写文书,所以将他的名字化用一下。”
怀恩这么容易就说出“覃吉”的名字,胡桂扬反而一愣,随即笑道:“我忘了,赖望喜毕竟是名太监,枪药局只是临时外派,早晚他还是会回到宫里,当然事无巨细都要上报。”
“这么说你已经查到东宫了?”
“各种消息都指向那里,我只是顺藤摸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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