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召袁、郭二阁老与毕自严。”朱由检翻身上马,狂奔回宫。
三人已经到了。
“无需多礼,进去说话。”朱由检下马,往御书房里走去。
落座后,朱由检说道:“直沽口无法行船,朝鲜粮食无法运回,京畿食用不足,如何处置?”
袁可立快速算了下,给皇帝扫盲,道:“直沽口封冻,想来渤海沿岸皆无法入港,只能走胶州湾。
其距离京师千五百里,运粮一个月。
按照每车载粮十石,配骡马车夫各二,往返两个月,需给豆料四石,粮食四石。
十石粮,途中人吃马嚼八石,至京师仅得二石。
若途中遭遇大雪封路,耗费更多。”
“袁阁老计算无误,拉车赶路时,骡马须得给以豆料,否则无力拉车。”郭允厚说道:“若以二月初解冻计,京师粮食缺八万石,要么强行运输,要么令杨御蕃转至胶州练兵。”
“八万石,需要四万车次,且尚未计算骡马车辆车夫的损耗。
陛下,臣请杨御蕃转胶州练兵,同时守护存粮。
无论如何,从朝鲜购粮一事不能停。”毕自严说道。
“不能停也得停,直沽口封冻,北方的朝鲜更冷,想来粮食已经不能入海。”袁可立说道。
郭允厚脸色严肃地说道:“此消息要严格保密,绝不能外传,否则粮价上涨,朝廷无力弹压。”
砰~
皇帝一拳砸在书案上,恨恨地说道:“直娘贼,原以为有钱就有粮,却不想有钱花不出去,气煞朕也!”
“陛下,国事如此,习惯就好。”毕自严安慰了一句。
会说话你留多说两句!皇帝瞪了毕户部一眼。
“陛下。”郭允厚急忙打圆场,道:“此事乃是臣等考虑不周,未曾想到此等变故,耽误陛下大计,请罪。”
朱由检摆摆手,道:“多说无益,想想如何善后。”
“无论如何,京营重建不能停。”袁可立说道:“孔有德往东江募兵未归,与杨御蕃汇合驻胶州,令孙传庭前往督训,张承恩河南兵转往淮安,由卢象升督训。
如此,京营留两万五千兵,可以维持京师安稳。”
“待海港解冻,朝鲜粮食入京,便可以回转。”郭允厚补充道。
“万岁爷,奴婢不懂就问。”徐应元说道:“八万石粮食而已,抄几家大户就是了,何以如此忧虑?”
袁可立摇头,道:“大户存粮亦是供应京畿的一部分,一二月吃三四月的米,三四月依旧无食。”
“总数不变,无非是今日挨饿还是明日挨饿的问题。”郭允厚没有鄙视徐大监。
寅吃卯粮可还行?
毕自严不屑的搭理东厂走狗。
哦,老毕还没来得及上《蠲钱粮疏》,这个词尚未出现,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徐应元还是不解,道:“各大户三四五月总要卖粮的吧?这部分粮食抄出来应急,彼时朝鲜粮入京,不就腾挪开了?”
三大臣愣住了。
总是记得粮食总数是有限的,京营多吃,百姓就要挨饿,却忽略了朝鲜百万石粮食只是迟些来,不是来不了。
“应元啊,一语惊醒梦中人,很好!”朱由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去提督东厂,查一查哪些粮商作奸犯科比较多,备抄。”
“万岁爷放心,奴婢这就去办。”徐应元欢天喜地的走了。
“应元啊”,多亲昵,不似“贤啊”那般瘆人,说明咱家还是万岁爷的贴身人。
东厂提督离开,袁可立赞道:“却不想内宦中还有如此见识者,陛下慧眼识人。”
“我等习惯用银子解决问题,他习惯用刀子解决问题,误打误撞罢了。”毕自严并不把正眼去看东厂提督。
皇帝没跟自家财务计较,道:“甭管银子刀子,能解决问题就是好的。各部照计划回京,督促工部和军器监,先把刀枪配齐了。”
“陛下放心,定然误不了事。”袁可立说道。
就等着京营强大了杀人搂钱呢,怎么敢给耽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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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提督:今天咱给皇爷提了个好建议,不知道能不能赏几张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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