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皇帝脸色阴沉,首辅面色严肃,气氛似乎凝固了一般。
不能吧,皇帝不能和阁老闹分家吧?骆思恭克制着内心惊骇,老老实实行礼。
免礼赐座后,朱由检把两份奏报递给了骆思恭。
王廷臣急报:海盗来袭,已击退,运粮船队无恙,旅顺口告急,东江水师回守。
毛文龙奏报:探知建虏将对旅顺口动手,求钱粮与支援,且无法分兵护航。
只要皇帝和首辅好好的,这都不算事!
骆思恭松了口气,道:“陛下,臣立刻派遣干员查探,必擒海寇以交差。”
“卿已有目标?”朱由检问道。
骆思恭回道:“臣上任之初,曾擒获李守锜家仆李忠,搜获其写给刘家巷沈家沈富甲的信,虽只说了朝廷要从朝鲜购粮,并无其他,但臣判断,其必然是指使沈富甲破坏此次购粮大计。
臣派干员南下暗中侦查,然而沈家或许汲取了先祖沈万三的教训,做事异常隐秘,居然没有破绽。
不能获取证据,臣不敢以揣测而奏报,更不敢拿人拷问。
如今事急,臣请旨南下,以整饬南京锦衣卫为名,抓捕沈富甲,待得手,立刻捉拿李守锜并拷问印证。”
你在怪太祖办事不地道?皇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卿为国事,不惜背负骂名,大善。”
我没有!骆思恭低头回道:“为国爪牙,乃是臣之荣幸,如何能是骂名?”
“首辅以为如何?”朱由检问道。
袁可立摇头道:“若是沈富甲做事果真周全,只怕此时的沈家庄已经空了。”
骆思恭愣了一下,旋即脸色骤变。
本来吧,抓不到证据无所谓,把人抓了,任凭你多智近妖也是施展不开,但是人由明转暗,事情就难办了。
锦衣卫的威风依附于朝廷的威严,锦衣卫的办事能力同样依赖地方官府的配合,如今沈家庄蔑视朝廷,而地方官府不足用,骆思恭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皇帝没有为难他,问道:“可有东江和建虏的情报?”
“臣无能,隔海相望,不能查探消息。”骆思恭感觉自己的存在没什么用。
哎,不知道袁枢和杨御荫死哪去了,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吱一声。
“沈家继续查,再安排些人手去朝鲜,同时派人暗中保护毛文龙家人。”朱由检顿了下,强调道:“暗中保护,莫要让人误会。”
毛文龙出问题了?这可不是小问题!骆思恭一惊,立刻低头应道:“臣遵旨,决计不会闹出风波来。”
骆思恭领命告退,书房里又剩下了皇帝和首辅。
朱由检起身转了两圈,问道:“首辅以为,把毛文龙调回来出任兵部侍郎如何?”
袁可立摇头道:“陛下,除了毛文龙,或许唯有老臣亲自出镇,方能保证东江的牵制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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