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寒意中,转眼便到了二月初九。
天色还未放亮,胖子黄明道拉着王守礼吃了些早点,便走出了客栈并肩走向会试考场。
黄明道整了整身上的灰色长衫,道:“伯图兄,紧张否?”
王守礼心想,自己什么都不会,紧张也没用。嘴上却道:“第一次参加会试,紧张还是有一些的。”
黄明道的黑脸笑了笑,说道:“一样,三年前我第一次参加会试,也是紧张的要死,开始答题便好了。”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考场附近。
只见考场前人山人海,黑压压的好一片黑脑壳。
来应试的举子高谈阔论者有之,颤颤嗑嗑者有之,左右张望者也有之。
王,黄二人找了一处空地站了下来,便静静等待考场鸣炮开门。
正在这时,东边大街闹闹嚷嚷来了一群仆人,将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胖子众星捧月般的拥在中央。这个挡风,那个遮雪,忙得不亦乐乎。
王守礼捅了捅黄明道,低声问:“哎,那个白胖子是谁?”
黄明道,脸上有些疑惑,摇了摇头道:“没见过,看这样子应该是哪个京官家的公子。”
那个刚来的白胖子似乎很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看到周围举子们他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更是得意的扬起了头。
考场门前顿时热闹了起来,举子们都在交头接耳的猜测着白胖子的背景。
正在这时,只闻三声炮响,考场大门自内向外缓缓开启。一个官员伴着一群衙役从大门走出,衙役们分站大门两侧,就听那官员大声喝道:“时辰到,考生排队入场。”
举子们不敢怠慢,急忙排成两队等待入场检查。
那个白胖子也收起了得意,快步走到队伍中,正好排在王守礼身前。
由于考生众多,入场检验十分缓慢。再加上天气寒冷,冷风瑟瑟,王守礼身上单薄的衣衫早就被打了个透。就算他在地府素过型,也被冻得有些发抖。
身后的黄明道,看见他如此,有些埋怨道:“早就告诉你天寒,让你多穿点,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如何是好。要不你先穿上我的吧,我胖不怕冷。”说着便要解开衣衫。
王守礼见了,急忙拦住他,说道 :“不行,会试要求着装整齐,你现在脱衣服,一会还想不想入场了。”
黄明道听见他这么说,手上一顿,而后无奈的停了下来。
考场大门前,检查举子物品的衙役们可没有任何停顿,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只见一件件物品被他们从举子携带的篮子中拿出,看到没有问题,便又放了回去。然后又搜查举子身上的衣衫物件,确认没有问题,才放入考场。
王守礼和其他等待着的举子们一样,眼睛巴巴的盯着那些检查的衙役,心中默默念叨着:“再快点吧,这天实在太冷了。”
正在大家聚精会神的忙着自己事情的时候,一声如同惊雷般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街头便出现了两队凶神恶煞的禁卫军,这些大头兵立刻封锁了街道,沿街两边密密麻麻的站好。
一个太监也跟了过来,看到还站着等待检查的举子们,急忙喝道:“皇上驾到了,你们这帮天杀的笨蛋,还不诉诉跪下接驾。”
举子们这才急急忙忙的跪成一团,高声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这“万岁”声中,一群锦衣卫护卫着一驾明黄色调的豪华马车,出现在街头。正是正德皇朱厚照的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