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的成就。”
“为将者,在战术战略方面,没有太多进展,全靠他人排兵布阵,在治军方面,军纪不严,上下放松散漫,对于士卒的伤亡更是满眼漠视,你手中的大军之所以能打胜仗,并不是他们有多强,而是蒙古现在太弱。”
“再加上是大明的这些士卒悍不畏死。”
“但拿着这么多将士的血去打赢的战争,当真值得吗?”
“我觉得不值。”
“因为殿下本可以做的更好。”
“提前推演好战争的后续,做好充足的战争准备,至少进退有据,对具体的排兵布阵,有明确的方案,让士卒也能聊熟于心,那岂不是能更大程度减少军队伤亡?谋而后动,一直是兵家领兵之法,但殿下似乎根本没得要领。”
夏之白淡淡的摇头。
他负手而立,双眸盯着朱棣,笑着道:“我虽不才,若是能领兵五年,靠着结硬寨,打呆仗的办法,只需掌军五年,同样的军队,面对殿下的大军,只会是屠鸡宰狗。”
“因为殿下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推演之中。”
“夏之白!”听到夏之白的话,朱棣彻底怒了,只听得‘锵’的一声,朱棣将佩刀拔了出来,傲然道:“你既然对本王这么不服,那本王就成全你,你我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胜我如屠鸡宰狗!”
朱棣也是恼了。
从来都是他看不起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看不起自己了?
还是在他最骄傲的军事上。
夏之白哈哈一笑,眼中露出一抹轻蔑道:“殿下若只有争强好胜之心,那便说明殿下不适合待在军中,更适合待在乡里,去跟民间的地痞流氓,做一些斗鸡走狗的事,那岂不更加痛快?”
“你”朱棣怒目而对。
夏之白冷笑道:“殿下战略战术没有,情报相关没有做过,大的方面不知,小的方面也不抓,就连最基本的军纪,尚且领兵不严,这让人如何能信服,殿下是一位优秀的统帅?”
“也敢问殿下平时治军在何处?”
“莫不是今天来时的那番排场?在打赢摇旗呐喊,亦或者隔三差五带着士卒出去打猎,或者去跟蒙古的探子交手一二,再洋洋洒洒大摇大摆的回来,亦或者就是简单的操练一些军队,喊喊口号?”
“若只是如此。”
“那大明军队的战斗力实在令人堪忧。”
“大明立国才十八年,军队就已滑坡至此,也就如今蒙古势颓,内部矛盾不断,这才给了大明军队乘胜追击的可能,但以后呢?大明的强盛都是徒有其表,若是这层窗户纸,在日后被人捅破了,那岂不成了万人捅?”
“那时谁人能来拱卫大明山河?”
“靠下面的士卒吗?”
夏之白轻叹一声,眼神变得严肃。
他的目光从朱棣、姚广孝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淡然道:“殿下,你领兵这么久,可曾去问过底下的将士,他们知道自己是为谁而战,为什么而战吗?”
“打仗对他们而言意义何在?”
“殿下问过吗?”
一语落下。
原本热闹的大营瞬间安静下来。
全场鸦雀无声。
底下的士卒全都面露茫然。
为谁而战?为什么而战?打仗的意义何在?
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
他们是军户,以往都是听朝廷调令,朝廷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他们没得选。
但他们真喜欢打仗吗?
不喜欢。
他们好像是不知道打仗的意义,打赢如何,打输又如何?
早年是驱逐鞑虏,如今蒙古人都北逃了。
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北伐?
建功立业?
他们就一小卒,能建什么功?立什么业?
朱棣姚广孝等人也愣了。
他们自然清楚,打仗对他们意味着什么,那是军功,那是功绩,更是莫大的荣誉,也是他们证明自己的机会,但这仅限于他们少数人,对于大多数将士而言,打仗是没有意义的。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拿自己的命积极拼杀?
想到这。
朱棣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夏之白收回目光,他重新站到大军面前,镇定道:“你们很多人都不清楚在为谁而战,为什么而战,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为什么你们要参与跟北元的战争,为什么这一战必须要打。”
最近被现实生活中的事弄麻了,一天只睡几个小时,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