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一脸不信。
他可是知道自己父亲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何况这次上疏的不止是自己父亲,还有傅友德、王弼、甚至他这个驸马同样有上疏,单是上疏的人,就已远远超过夏之白那边了,陛下又岂会不权衡一二?
李善长冷哼一声,道:“我起初也不信。”
“但夏之白有一句话说对了。”
“便是陛下多疑。”
“眼下陛下明显对南方有了不满,不然以陛下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又岂会这么久都不做决定?之所以不做,并非是没有下定决心,而是在考虑如何压服我们这些老臣。”
“你爹我的确是当朝太师。”
“但也只是个太师。”
“在陛下眼里,什么都不是。”
“我回头细想了一下,已是后悔去上疏了。”
“南方本就才消停,当时南方做的是花钱消灾,上缴了近两千万石的粮食,向朝廷表明了态度跟忠心,也向陛下表明了足够的诚意,但现在呢?南方又动乱起来了。”
“你让陛下怎么想?”
“陛下会不会认为南方的听话是装的?!”
李祺脸色微变。
他一脸不安道:“这应当不会吧,郭桓案是郭桓案,这次是盐政,两者岂能混淆?而且那夏之白就一五品官,当真能说服陛下?又当真能让陛下听信?”
李善长嗤笑一声,不愿就此多说。
他冷声道:“你最近尽快回南方一趟,将你在南方做的那些事,都给我处理干净。”
“我若是没有猜错,陛下早就做出了决定,之所以迟迟没有下来,就是在给一些人活命的机会,若是你再不抓紧,到时你这个驸马,只怕要成死驸马了。”
“要快。”
“不要去挑战陛下的耐性。”
“一旦陛下举起了屠刀,那是六亲不认的。”
“谁都会杀!”
李祺脸色彻底变了。
他惊恐的望着自己父亲,眼中露出一抹挣扎,他才从盐政中捞到好处,就这么抛弃,实在有些不甘,但自己的父亲,过去可是陛下的智囊,对陛下了解很深,现在连父亲都不安起来,他又岂能再犹豫?
李祺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决定听父亲的。
李祺道:“孩儿明白了。”
“我等会便赶回去,将南方的事处理好。”
李善长冷着脸道:“你最好真这么做,不要把你这驸马身份当护身符,大明没有护身符。”
李善长提醒了一句。
这时。
屋外有小吏来传话,夏之白到了。
李善长父子对视一眼,沉声道:“把夏之白请进来吧。”
随后李善长看了李祺一眼,道:“你也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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