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了之后。
却发现了很多事情。
譬如他到现在也没有算明白的,那笔价值六千一百四十六两的人丁丝绢税。
眼前徽州一府六县的局势,变得愈发微妙起来。
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大的骚乱。
而自己势必不会袖手旁观,若当时出现乱子,恐怕只凭这两个差役,是护不住的,反倒要连累他们。
两名差役对视一眼。
接过海瑞送来的炊饼。
然后又从自己的行囊里,各自取了一壶酒、一块卤肉,找了个木盘放在面,送到了海瑞面前。
“海老爷,你也吃点我们的。”
海瑞看着酒壶和卤肉,却是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谢过二位了。”
说着话。
海瑞便默默的啃着自己的饼,喝着白水。
两名差役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其中一人笑着说道:“海老爷是知道的,我们是张阁老派来护着您的。这一路的销,也都是从张阁老那里支取的。张阁老算是海老爷的官,您又何必……”
“何必如此倔强?”
海瑞笑着看向两人。
两人珊珊一笑,不置可否。
海瑞依旧是面带轻笑,丝毫不觉得手中的炊饼和白水无味。
“我与张阁老并非是有嫌隙,而是我与他政见不同,便算是道不同不相与谋。”
“张阁老好心,派了你二人护我一路,这份好意我海瑞心领了。但给出的销,我却是分文不能取用的。”
“二位也不必担忧,这销就当是二位的行脚钱,我日后也不会在张阁老那里说什么。”
两名差役又对视了一眼。
过去。
他们在督粮道署,总是能听到这个海瑞和张阁老争执。
也能时常听到张阁老背着人,骂海瑞是个榆木脑袋。
但是一路走来。
两人对海瑞的看法,却是大为改观。
这是一个真正的清官。
一个无欲无求的好人。
如果是这位海老爷,还有什么**和追求的话。
那大概就是国泰民安吧。
想了想,一名差役就走出草屋,从马车取了一只锅,从外面寻了一处干净的水源装满。
然后带回草屋里,架起火烧起水。
差役笑着脸说道:“海老爷慢些吃,等这水烧开了喝一些,肚子里总是要舒服些的。”
这个。
海瑞没拒绝。
他笑着道:“有劳二位了。”
两人连连摇头摆手。
这一路着张阁老给的银子,左右不过是赶着马车,护着海瑞而已。
辛苦根本算不。
只当是出门远游了一趟而已。
海瑞吃完半张饼。
却是忽然看向两人。
两名差役小心的看过来。
“海老爷有什么吩咐?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小的这就赶去前面,看看能不能寻到大夫。”
海瑞却是摇了摇头。
他目光分外清明。
“本官要写一道奏疏。”
“不知二位,能否替我送去京师?”
“我要疏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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