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璧已经是带着麾下税兵,开始接手这件事情。
海瑞此举,自然是引来了苏州府官员们的不满。
你海瑞是应天巡抚不假。
咱们这些人如今也是你的麾下不假。
但要查各司衙门的胥吏衙役,这件事情咱们自己不能做?
何必要请了隔壁不相干的税兵来做?
这是不信任咱们啊!
可是海瑞手拿圣旨,又有内阁首辅开出的准允税兵衙门协助海瑞的行文。
苏州府的官员们彻底哑火。
瞧着那帮如狼似虎,最近在苏松两府地界上威风赫赫的税兵们,苏州府的官员们明智的选择了沉默,事后才悄悄的与自己的心腹胥吏衙役们多加叮嘱,最近千万小心海瑞的火烧到他们身上。
但海瑞这把火,却是实实在在的烧了起来。
不过几日时间,徐文璧就带着人查出来一众苏州府官府衙门里的胥吏衙役的不法行径。
随后就是税兵们当着苏州府官员的面,大肆索拿不法胥吏衙役。
一日之间。
苏州府便有一百多名胥吏衙役被关在了督粮道署里。
至于松江府那边,听闻事情闹得更大,数倍与苏州府的胥吏衙役被税兵们缉拿,正在押送来苏州府督粮道署的路上。
海瑞的奏章也在这个时候,由苏州府锦衣卫百户所派人,直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
……
京师方向。
顺义县。
河泊所所官马兵,如同往日一样,在河泊所官署点卯签字画押后,便带着几名手下往河道上过去。
虽然开挖运河是顺天府发下来的差事,大多数事情都是县衙那边的承办,但他是河泊所的所官,还是要盯着河道上的事情。
走了几处工地后。
马兵准备再去料场看看的时候,却有衙门里的人赶了过来。
不等马兵询问,来人便说是要他回衙门商议河道上的事情。
马兵不敢耽误。
去年虽然讨好了新任县令,但新县令软弱无能,累及自己如今在衙门里也不好做事,现如今也只能是服软做小。
马兵一路不敢歇脚的赶回衙门。
确实是衙门里在商议河道上开挖运河的事情。
不过没多久。
外面又有差役冲了进来。
“不好了!有百姓围堵县衙,说要让衙门主持公道!”
一句话,顿时让县衙公廨炸开了锅。
张麒、吴壮、孙兆东三人也是在场。
但三人都未曾说话。
而是另有旁人开口道:“县令呢?”
话音刚落,公廨里便一片寂静。
大伙都知道,县令这会儿不在县衙,那定然是在城东赵家娘子床上呢!
孙兆东这时候才开口道:“县丞呢?”
“县丞在后衙!”
有人回了一声。
张麒当即说道:“去请了县丞。”
吴壮又补充道:“再将主簿和典史请过来!”
随即。
众人乌泱泱的就走出公廨,赶到了衙门外。
马兵便被裹挟在中间。
而在衙门外。
不下三十名顺义县的百姓聚集在衙门口。
“请县老爷为我等主持公道!”
“请大老爷惩治奸恶!”
“还我公道!”
“……”
见到公门中人出来,衙门外的百姓们哗啦啦的跪了一地,出声呼唤。
马兵脸色大变,茫然不知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不多时。
顺义县的县丞以及主簿、典史都被人请了出来。
王典史沉着脸上前问话。
不多时,事情便算是有了个首尾。
还不等马兵反应过来,顺义县王典史便已经回过头,冷眼看向了他。
“来人!”
“先将河泊所所官马兵拿下!”
“百姓举告诉苦,本县安能不管?”
说罢,几名衙役便立马上前,好似是早就知道了今天会有百姓闹事,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麻绳便将马兵给五大绑了起来。
这时候顺义县的主簿则是看向一旁的县丞。
“二老爷,这件事是不是该查下去,若是百姓所告当真,那本县自然不能纵容治下小吏贪墨不法。”
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顺义县县丞,见着衙门外跪地的百姓,再看向已经被五大绑的马兵。
县丞也只能是叹息一声,挥手点头:“查吧!”
“本县绝不纵容任何一个蠹虫滋生不法!”
同为王姓的顺义县主簿、典史对视一眼。
张麒、吴壮、孙兆东三人则是面生笑容。
有了县丞发话。
三班衙役立马出动,往马兵家中赶过去。
不多时。
足足三十两白银,就当众从马兵家中搜了出来。
事情一番折腾。
在主簿和典史的簇拥下,顺义县县丞拿着被押入牢狱审问的马兵口供,竟然又在城东赵家娘子床下,找到了一百两银子。
事情到了这里。
便算是有了个来龙去脉。
本县县令唆使河泊所马兵压榨百姓,贪墨舞弊。
案子几乎是在顷刻间就被查明。
供状和文书,也迅速写成。
不等满身酒气的县令反应过来,茫然不知的县丞,只能是点头同意,将案子所有的文书,都一并送往顺天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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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