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来,陈友谅是第一次称呼邹普胜为先生。
不过现在情势危急,邹普胜也已经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了。
“陛下,我刚才说了,正是因为昆明距离四川太近,如果我们带领士兵往南走,让他们离四川远远的,他们就不会再想着逃跑了!”邹普胜一脸阴险的说道。
听到这话,陈友谅顿时就是一惊。
“什么,还要往南走?”
陈友谅觉得云南这里已经是非常偏僻了,昆明已经是非常靠南的大城。
如果离开昆明再继续向南,那就只有零星的几座小城池可以驻扎。
除了那些小城之外,剩下的地方全都是密林高山。
到时候别说是养活十万大军,就算是养活十万个农夫也是很难的。
陈友谅甚至觉得邹普胜是不是已经被明军收买了,这是打算用一条毒计害死自己。
不过邹普胜随后的话,又打消了陈友谅这个念头。
“陛下兵在人在,兵无人亡啊!”邹普胜通心疾首的说道。
陈友谅顿时恍然大悟。
是啊,他现在唯一的底气就是手下这些士兵了。
现在成都已经丢了。
如果再把手中的士兵都给丢了,那云南这块土地也保不住。
既然这样,只有先保住手中的士兵才是上上之策。
“先生觉得我们应该去哪里?”陈友谅连忙问的。
要知道昆明往南的地方可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说一个具体的地点,陈友谅都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昆明越是往南,就越是山高林密,而且蛇虫鼠蚁非常多,根本无法立足生存,我们要想带领这些士兵打开一方局面,那就只能往西南,重组当年段功逃走的老路。”邹普胜说的。
一听到这话,陈友谅心中顿时又是一阵不快。
当年的段功逃窜时候是何等狼狈,自己当时可把段功给嘲笑的不行。
这才过去没几年。
自己竟然就要重蹈段功的覆辙。
这对于陈友谅来说,简直是啪啪的打脸。
“必须如此吗?”陈友谅艰难的问道。
“走得越远,士兵们没有依靠,就必然会团结,等到走得远了,他们也就把四川的家卷子女给放下,让他们再重新娶妻生子,就又可以把人心聚拢起来。”
不得不说,邹普胜真的是一个非常适合造反的光棍性格。
他自己的妻妾子女,也都在四川被明军俘虏。
但是,这个家伙却在做出考虑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妻妾子女。
正所谓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陈友谅其实也是这么一个性格。
“好,那就按照先生说的来办!”
陈友谅立刻下定了决心。
既然当初段功率领一万多残兵败将就能够逃出生天。
那他陈友谅这十万兵马,如果也到了那天竺大陆,岂不是能有更大的作为?
更何况,天竺大陆上的德里苏丹国,在不久之前刚刚背弃了自己。
陈友谅已经下定决心,等到了天竺,一定要先找找德里苏丹国的晦气。
不过。
邹普胜规划的这一条行军路线,注定充满了各种艰辛。
无论是连绵的野人山,还是遍布周围的蛇虫鼠蚁,都将会让陈友谅的兵马遭受严酷的考验。
作为中原逐鹿的失败者,这是陈友谅必须要承受的苦难。
西域。
天山脚下的火州城。
王保保率领的蒙元军队在攻占火州城之后,立刻就把大元的都城给搬到了这里。
作为西域最为繁华的城市。
火州城不仅有高大的城墙,而且还有南来北往的各路商人。
王保保只需要派出几个官吏在城门收取商税,就能够养活数万士兵和官吏。
在这些商人当中,有许多都是从大明兰州一带而来的商人。
对于这些人,王保保一概是平等对待。
无论是商税收取,还是行人货物安全,王保保都没有对这些汉商有任何区别对待。
如此一来。
火州城的商贸竟然和之前相比毫不逊色。
眼看着王保保在火州一幅爱民如子的模样,他手下的瓦剌将领们却都一个个不高兴了。
作为漠西蒙古的瓦剌人,其野蛮程度比王保保这个汉化蒙古人要严重多了。
瓦剌人几乎人人都以在战场上劫掠为光荣。
他们原本都把察合台汗国的地盘看成自己的抢劫乐园。
现在察合台汗国的地盘儿,成了王保保的领地,瓦剌人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抢劫了。
以浩海为首的瓦剌将领们自然是大威不满。
不过。
对于瓦剌人内心想法,王保保其实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保保明白这些瓦剌人野性难训,让他们懂得治理地方收取税赋的道理,那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所以为了满足这些瓦剌人的抢劫**。
王保保终于给他们制定了一个非常适合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