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
于慎行在见到‘王锡爵’的那一刻,几乎是震惊的,他不太敢相信对方居然亲自来江陵了。
“元驭,你怎么来江陵了?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吗?”于慎行忙问道。
他昨日才给王锡爵写信,今天对方人就来江陵了,估摸着肯定是没收到信了。
面对于慎行的诸多疑问,王锡爵只是颇为淡然地笑了一笑。已过知命之年的他,与六年前的那个他,有了极大的差别。
王锡爵不再像以往那般逞强激动,而是多了几分随遇而安,谨慎守己。
“可远,我虽未收到你的信,但也猜到你信中写的是何内容了。”王锡爵平静笑道。
于慎行有些诧异,忙问:“当真?那你且说来听听?”
“左不过就是想让我替你出出主意罢了,我猜对了吧?”王锡爵只是这样打趣。
于慎行知道王锡爵没有把话说白,毕竟昨日那封信放在今日,已经过时了。他更知道,王锡爵之所以不把话说白,是因为想给他留个面子。
“元驭,你就莫要打趣我了,咱俩之间的关系,难道还要打哑谜吗?”于慎行佯装生气。
“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你怎么还不高兴了?”王锡爵无奈笑笑,直性子的他其实向来都很烦朝堂里的那些弯弯绕绕,见于慎行如此直接,他也欣慰不少,于是便直接问起了正事:
“行了,咱不打哑谜了,来说正事吧。话说,潞王殿下此行前来,有何动作?”
于慎行也严肃起来,回道:“潞王此行的动作,与我先前猜测的不一样,我本以为他会同邱茂实他们一样,主张对张家人严刑拷打,没成想他居然坚决不同意再对张家人用刑,这一点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竟然如此?”王锡爵微微眯眼,有些不解,他又问道:“难不成潞王此行来,不是皇上的授意?”
“我觉得不是。”于慎行很是肯定,转念间他又怀疑道:
“但潞王的做法却又是我不理解的,他居然主动拿出了一张写着张太岳旧党的名单,还让邱茂实带人去将那些人的家给查抄了,而且还是以藏匿张家赃款为由。
潞王这样做,最终的罪名还是会落到张太岳头上,落到张家的头上,此举倒是也符合皇上的目的。难不成,潞王此举真是皇上的授意?皇上想要早早了解此案?”